本以為三叔會笑,結果並沒有。
“小母豹子,你在玩火……”他的聲音沙沙的,充斥著雄性荷爾蒙的味道。
“你不就是火麼?你是我心頭的燎原烈火……”我囈語般回嘴。
講真,我的臉頰已經被他這團火焰給灼得通紅,心髒更是被燒得“嘭嘭”亂蹦。
三叔輕咳一聲,舒了口氣,“所以,你是要玩兒我嗎?”
“你說呢?”問罷,我微微直起身子,拉開了腰上的活結兒。
瘦削的肩膀根本掛不住寬大的真絲睡袍,沒了腰帶的束縛,睡袍瞬間滑落在羊毛地毯上。
這回,確是真空。
三叔“撲棱”一下坐了起來,印象中他從未這樣不淡定。
“小豹子,你來真的?”又驚又喜的語氣。
我低頭瞧了一眼,故作委屈地發問,“難道你不該像餓虎似的撲上來嗎?”
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你不點頭我敢撲嗎?天知道,我都特麼打冷顫了!”
我好想抬頭驗證他的話,看看那個冷顫是怎麼打的。
但,羞赧使然,隻能怏怏地堆坐在羊毛地毯上。
窘了個窘的,好端端的勾搭戲碼,就這麼演砸了!
時間靜止了三秒鍾,三叔彎腰把我橫抱在胸口。
“我再問你一次,行麼?”微光中,他的眉心皺作一團。
“嗯……”我把腦袋拱進了他的懷裏。
轉瞬間,身體在顛簸,——三叔竟然跑了起來。
從客廳到主臥房,這麼短的距離用得上跑麼?
是有多急啊!
然而,到了床邊,他卻遲遲沒有把我放下。
“駱駱,我、我可不忍了啊!”聲音有點顫抖,在做最後通牒。
“嗯……”我像蚊子似的應聲,依舊不敢看他。
尼瑪,準備了好多天的媚惑招數,到頭來一個也沒能使出來。
結果還是人家占據了主動。
可能是三叔真的太渴望了,加上我距離初經人事已有一年之久,這次幾乎跟上次一樣痛並快樂。
他雖然足夠強悍,但也很溫柔,指間,唇齒,都在刻意安撫我的身心。
昏暗的光線裏,我眯起眼眸,目光迷離地揚起下頜,仰望前方。
神魂顛倒之時,漫天粉紅色桃花雨……
終於,他退了出去。
然後,悉數灑在了床單上。
我明白他的良苦用意,心頭暖暖的,貓兒一樣拱進了結實的懷抱。
耳朵貼著他的胸肌,心跳如鼓,令人感覺好踏實。
“小豹子,疼了吧?”大手撫上我的背,他柔聲喃問。
“還好……”我低聲回答。
一小陣兒沉默,三叔輕咳一聲,“駱駱,你……,讓我驚喜。”
我抬頭看著他,“是因為柔韌性不錯嗎?”
他一本正經地板臉,“第一次見麵,把你壓在草地上,我就已經見識過你的柔韌性了。”
“還好意思說?一個雙眼看不見的人,‘厚顏無恥’到了那種地步,可真是……”我嗤之以鼻。
“你小時候是不是隻顧著練舞了?文化課沒跟上吧?用詞太不準確!那叫‘厚顏無恥’嗎?叔兒那是‘真性情!’”大言不慚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又把腦袋紮進他懷裏,懶得回嘴。
他卻不依不饒,“小豹子,其實你的柔韌性還可以再開發開發的。以後我們可以試試新奇的姿勢……”
我拱了拱,沒理他。
幾秒之後,他把我的身子往上攬去,深眸盯著我的眼睛,“不行,我得回沙發上睡。否則,今晚非得要了你的半條命……”
我沒說話,死死摟住他的腰,用行動表明心跡。
“駱駱……”三叔痛苦地低喃。
“我還要……”咬咬牙,我的嘴巴終於蹦出了這幾個字。
他湊近我的臉,“嗯?你說什麼?”
“我還要。”語氣堅定了許多。
安靜片刻,三叔的五官開始別扭地抖動,胸口起伏不定。
他在忍笑。
我被糗得無地自容,像一隻蟲子似的,蠕動著,鑽到被子裏麵,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等著,叔兒去張羅安全措施……”他掀開被角,在我耳邊低噥。
隨後,快速起身,出了主臥房。
我把腦袋伸出被子,聽見客廳裏麵語聲乍起。
“阿鐵,你看看你的房間有沒有‘雨衣’。……,‘雨衣’是什麼都不知道嗎?裝什麼處.男!……,對,就是你所說的‘套子’。”
“……,入住時我的房間裏是有的,用不上,嫌煩,就讓人撤走了。……,別磨蹭了,趕緊起來找!”
“找到了?什麼牌子?……,杜、蕾、斯?你對這個比我在行,這牌子是不是很一般……”
“……什麼?岡、本001?很好用嗎?……,哦,哦……”
“……,好,你現在下樓去給我買一盒岡本001,……,嗯,嗯,去吧。”
掛了電話,三叔從外麵走了進來。
床墊起伏之間,他躺在了我的身後,“咳……,內個,你是不是一時衝動才……”
沒想到蔣家三少竟然也有吞吞吐吐的時候。
我沒回頭,嘴巴拱出被子,傲然回答,“我就是想那個了。反正,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
下一秒,身後的人在大笑,整張床都跟著顫抖。
笑罷,攬著我的身子,嘴巴貼在我的頭發上,朗聲道,“三叔不要你負責。因為,三叔得對你負責。”
我的心尖兒顫了顫,火,火在燒。
驀地,一隻大手蓋住了肚子上那塊刀疤。
“駱駱,剛才三叔親它的時候,心裏又苦又甜。三叔發誓,再也不要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我緩緩翻身,鑽進了他的懷抱。
就這麼擁著,聞著他身上的歐梨香,有點昏昏欲睡。
沒多久,門鈴在唱歌。
三叔輕輕起身,沒穿衣服就出了臥房。
外間的門板響了兩次,他便回來了。
身上穿著我脫在沙發前的墨色睡袍,衣襟半開半闔,雄性氣息爆棚。
站在床邊,他舉起手中的三盒“雨衣”,表情捉摸不定,“九個……,冷鐵那小子是有多高看我!”
我吸了下鼻子,“或許,他是對我有信心……”
三叔眯起了深眸,“小豹子,太多次會傷到你……”
“可是,太少次會吃不飽……”我開啟了撩男模式。
“你確定?”他放下“雨衣”,脫掉身上的睡袍。
嘖,那個英武喲,大衛雕像都得靠邊站。
我爬過去,隨便拆了個盒子,拿出一枚,舉在手中晃了晃,“反正,我沒飽你就不許停……”
他低聲甩了句粗話,傾身壓了下來。
鼓足勇氣,我開始發起進攻。
三叔很是意外,隨後便狂熱地投入其中……
接下來的大半個晚上,他又要了我六次,正好用了兩盒岡本001。
加上之前那次,總共七次。
我終於相信,傳說中的“一夜七次郎”並不是吹牛,確有其人。
汗濕的床單已經沒法睡了,三叔不得不抱著我去了次臥房。
沒了洗澡的力氣,他疲憊地摟著我睡了過去。
熱力漸漸褪散,我的身體隱隱作痛。
嗯,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否則我又怎麼會豁出臉麵一次又一次地撩他。
毫無困意地躺在床上,待到三叔徹底睡熟,我鑽出了他的懷抱。
小心翼翼下床,回主臥房找到內衣內褲絲襪和那件小禮服,快速穿在身上。
三叔確實累到了,但是我知道他覺輕,不會熟睡太久。
我必須抓緊時間離開。
簡單紮了下頭發,穿好鞋子,挎上手袋,如鬼魅般閃身出門。
站在走廊裏,我撥通了冷鐵的電話。
“鐵哥,你住在哪一層?”嗓音壓得很低很低。
他好像愣了一下,惺忪問道,“是不是三少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
“不是。這樣吧,你現在到一樓大廳,我們見麵談。”說著,我向電梯走去。
冷鐵沒有再問,允諾之後收了線。
幾分鍾後,我們在大廳的角落裏碰了麵。
“是不是三少出了什麼事?”冷鐵很是焦急,臉上毫無睡意。
我搖頭否認,“他很好。鐵哥,我時間不多,接下來,你認真聽完我要說的話。”
他擰起了眉頭,“好,你說。”
“三叔在樓上睡著了。待會你就去他的房間看著他,明後兩天都不許他出房門。如果他跟你急,你就說是我以死相逼讓你這麼做的。如果他命令你放他走,你就威脅他,一旦他離開那個房間,我一定會死。”我神色凝重地交代。
冷鐵側頭斜睨著我,“駱小姐,你想做什麼?”
我看了一眼時鍾,“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三叔。至於我要做什麼,兩天後你就知道了。答應我,拖住三叔,隻要兩天就好。”
“駱小姐,你確定三少不會被傷害嗎?他那麼在乎你,見不到你會發瘋的……”冷鐵緩緩搖頭。
瞧這個意思,輕易不肯跟我合作。
時間不等人,隻能用點特殊手段了。
“你也知道三叔很在乎我。如果你不幫我,我就跟他說,你對我意圖不軌。”我卑鄙地要挾道。
冷鐵頓時目瞪口呆,幾秒之後緩過神兒來,“駱小姐,你這是誣陷!”
“這當然是誣陷!”我步步緊逼,“你要是不幫我,說你意圖不軌都是輕的。我還要跟三叔說你對我動手動腳!”
冷鐵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在牆上,“我一直尊重你,你怎麼能這樣呢?”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少廢話!幫還是不幫?”
“駱小姐,你連個緣由都不告訴我,就讓我軟禁三少,這跟背叛他有什麼區別?”他還在堅持。
“哪有那麼誇張?如果你幫了我,頂多挨他一頓拳腳。事後我會跟他解釋清楚,他不僅不會記恨你,想來還會感激你!如果你不幫我,就會被指證覬覦他的女人。到時候,你跳進太平洋都洗不清!”
頓了頓,我用力鬆開他的衣領,“給你三秒鍾考慮!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上樓去告你的黑狀。”
——這人平時挺憨厚的,沒想到執拗起來如此難對付,一點都怠慢不得。
“一,二,三!”我雙手推牆,把他圈在懷裏,“時間到了,你幫還是不幫?”
冷鐵的雙臂高高舉起,拚命往後縮著身體,“好好好,我幫你就是了!大不了被三少打死!”
“鐵哥,你先委屈兩天,等這件事情過去,我會好好謝你。”我後退兩步,“記住了,千萬別讓三叔出門。你想辦法控製他的行為活動,他應該不會報警的,但是很難保證不會求救於別人。千萬別把事情鬧大,別讓人誤會你在犯罪。”
說完,我轉身就走。
天快亮了,不能再耽擱時間。
出了酒店,我特意走在有監控的區域,讓攝像頭拍下我優雅泰然的舉止。
——萬一事態控製不住,牽扯到了三叔,也能以此證明我從這裏走出去的時候是安然無恙的。
在街邊打了一輛車,直奔雲頓花園。
下車之後,我沒有回家,而是走向小區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這家便利店其實是個臨時店鋪,就開在一排爛尾樓的旁邊。
因為公共設施不完備,加上店主比較摳門兒,周圍並沒有安裝監控。
站在店門外,四處打量一番,我轉身繞到了爛尾樓的一條巷子裏。
空氣中充斥著尿臊味和腥臭味,令人作嘔。
——這裏平時就龍蛇混雜,是流浪漢的天下,自然沒什麼衛生可言。
這個時間都在睡覺,幾百米內沒有人跡。
站了片刻,我把手袋丟在地上踩了兩腳,然後便左右開弓扇自己耳光。
很疼,但是不能停。
終於,熱流從鼻子裏湧出來,我才罷手。
臉頰滾燙,應該已經腫了。
隨後,我忍著不舍把小禮服弄髒、撕破,把絲襪和小褲褲都扯得半碎。
這還不夠,又用指甲在大腿內側和手臂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弄亂了頭發,我撿起地上的手袋,拉出長帶子,斜挎在身上。
隨後,往前緊走幾步,故意摔了一跤,膝蓋登時鮮血淋漓。
一切終於妥當,我踉蹌著走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