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頭,生怕撞上頸後那張薄唇。
這麼僵持不是辦法,必須主動出擊,占據話語權。
“崇,你剛剛說過,隻要我不點頭,你是絕對不會越雷池半步的……”忐忑使得聲音打顫,基本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魔鬼的手掌覆在床上,撐起了身體的重量,溫聲喃道,“沁沁,作為一個禁.欲已久的男人,心愛的尤.物在懷,我若不動心、不動性,那就是有器質性.病變了……”
道理誰都懂,可是我不想接受現實。
“心、性都可以動,但你不能動身。”用的嬌蠻口吻。
魔鬼在輕笑,“小東西,你就是有恃無恐。”
我實實地趴在被子上,咕噥著,“怎麼就‘無恐’了?簡直就要‘恐’到家了好伐……”
身後倏然安靜了片刻。
俄而,溫聲再起,“好了,這下‘心、性’都不動了,‘身’更是徹底偃旗息鼓。你滿意了吧?”
“唔……”我心裏隱隱竊喜,借用雙臂的力量,窸窸窣窣往前爬。
“這是幹什麼?”身後在問。
我沒作聲。
可是怎麼感覺他好像也在前行?
爬到大床中央的時候,終於確定,魔鬼在跟著我同速往前挪動。
丫的,這麼一來,爬不爬的還有什麼用?
遂,我猛地翻身,仰臥,與他對視。
“你總跟著我做什麼?”雙眼圓瞪,假凶。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不跟著你,我要跟著誰?”
愛跟誰跟誰,反正別跟著我!
強脾氣又上來了,我倏然弓起右腿,照著他的胃腹來了一招“兔子蹬鷹”。
男人好像沒料到我會這麼囂張,一個不防,被掀翻在旁。
身體彈了一下,他便穩穩地側臥,彎起胳膊,掌心支著頰側,凝眸看我。
“好玩兒嗎?嗯?”
眼裏、口中,均無怒氣。
堂堂寒城大佬,被我說蹬就蹬,居然還不發火,……以德報怨嗎?
我吸了下鼻子,赧然道歉,“對不起。沒傷到你吧?”
他輕嘖一聲,饒有興致地眯眸,“小東西,你的柔韌性真好。若是換作柔韌性差的女人,腿是抬不了那麼高的,估計這會兒我正在捂著重要部位倒吸涼氣呢!”
稍事停頓,寒聲補充,“當然,除你之外,沒人敢這麼對我,我也不會給別人出腳的機會。”
呃,聽這個意思,剛剛是故意挨上那一蹬的?
怎麼感覺我的一切行動都被他緊握在股掌之間呢!
挫敗感叫人沮喪,我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床墊起伏過後,一條手臂圈住了我的身子,薄唇在親吻發絲,輕輕的。
“小東西,脖子還疼嗎?”溫聲細語,沁入心田。
我微微搖首,“你不提就不疼,你一提就覺得不自在。”
多欠扁的回答啊,可就是惹不惱他。
“沁沁,我們去度假吧!”他柔聲問道。
度假?
我抬了下腦袋,不小心扯痛了脖子,忍不住“哎喲”一聲。
他趕緊上手,輕輕揉著。
揉了一會,又喃問道,“我們去度假,好不好?”
我沒有馬上拒絕,“你是寒城蔣氏的總裁,難道不用照看公司嗎?哪有時間出去度假啊!”
其實是明知故問,——他是自己的老板,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
男人用額頭蹭著我的後腦勺,“一個成熟的公司不止擁有一位英明的決策者,還要配備一整支管理隊伍。所以,公司不用我天天操心。”
“那你想去哪兒度假?”我有點“動心”了。
——蔣魔鬼離開寒城,有利於蔣屹尊和老祝他們尋找、營救三叔。
我可以采取懷柔政策安撫魔鬼,同時也不能放棄動用強硬手段去恢複三叔的自由。
蔣魔鬼對我的動心信以為真,收緊手臂,低語道,“隻要是跟沁沁在一起,去哪都好。”
得,情話信口拈來。
“到底想去哪兒啊?”我用手肘輕輕拐了他一下。
得到的答複有些神秘,“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晚餐後,蔣宇崇拉著我到院子裏散步。
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說,我在聽,心不在焉地聽。
因為,我要趁此機會觀察主樓每一個窗口是否有可疑之處。
——魔鬼說他把三叔囚到了別處,我總覺得不太可信。
一個擅於統禦全局的人,應該把對他具有威脅性的敵人軟禁在身邊,不太可能送到別處去。
搞不好他那套說辭就是為了唬我,要我乖乖聽話罷了。
然,在院子裏轉了好幾圈,有意無意地把所有窗口都打量了一遍,毫無收獲。
天色漸漸暗下來,庭院燈燃起,主樓的每一個房間也都點亮了燈光。
蔣魔鬼忽然笑了,唇間帶著寵溺,問我,“還要看幾遍你才肯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