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嘴唇將要觸上的那一刻,駱心猛然扭頭,甩掉男人的手指,避開了他的吻啄。
閻肆撲了個空,一下親到了她的頰側。
空氣仿佛凝固了,厚唇烙在嬌嫩的皮膚上,一動不動。
駱心被半壓著身體,雙臂彎曲護在胸前,用來抵擋男人的進襲。
驀地,他的雙唇微微努了努,親親她的臉,然後緩緩起身。
“非得逼我用強的是不是?嗯?”詰問中隱含狠意,還有隨時付諸行動的脅迫感。
駱心往後挪挪身子,跟他保持著距離。
“肆哥,別忘了你答應過媱姨的事情……”她不想激怒他,柔聲提醒。
男人冷哼一聲,“你也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閻家少夫人,是我閻肆的太太!”
駱心輕輕籲氣,“肆哥,我是怎麼成為閻家少夫人的?我是怎麼成為你太太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逼的!我有的選嗎?”
“既然知道沒的選擇,你就應該識時務!”大手捏上她的下頜,咬牙逼問,“做太太的理應協助自己的先生好好完成性.愛任務,難道你不清楚麼?嗯?”
細狹的丹鳳眼中不止有欲念,還有縈縈不散的戾氣。
駱心忽閃著長睫與他對視,隻覺得寒意四起。
“當初我就跟你說過,我注定不是個合格的太太。”她努力保持不卑不亢。
閻肆冷笑,“從前你能做得來蔣家媳婦,今後就能成為合格的閻太太!”
“蔣家媳婦……”駱心神情淒然,“你知不知道我在我母親的衣冠塚旁看見了什麼?居然是我的墳墓!蔣家人都認定我死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閻肆的指肚摩挲著她的肌膚,“當然不夠。三年前,你說瞳瞳姓紀,你說她不是蔣家的孩子,所以我才對她視如己出。可是前幾天,我們剛回國,我就得知你根本沒有出過軌,更不可能懷上別人的孩子!”
駱心一時語塞。
當初撒那個謊的時候,就曾擔心會被拆穿。
一晃糊弄了三年,也算是夠僥幸的。
“你為了保全蔣家的孩子,居然主動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男人停止摩挲,用力捏握,“是有多愛他?嗯?是有多愛!”
駱心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努力忍住哭泣,不希望被認為又在用淚水博同情。
“肆哥,我隻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而非別的緣由!瞳瞳是我身上的一塊肉,我願意用我的性命去換取她的無虞,更別說潑點髒水了!”
閻肆的手勁兒鬆了一點,凝眸望著被他捏紅的皮膚,“那個男人已經另有新歡……,你難過了吧?”
這句話的武力值很高,瞬間擊中了駱心的七寸。
但,倔強如她,抵死不肯承認。
“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心甘情願地做一輩子鰥夫?他的老婆已經死了,他沒理由不另覓新歡。”一副想得開的口吻。
閻肆終於放開了她的下頜,卻伸出長長的胳膊,把她圈在了臂彎裏。
粗重的呼吸炙烤著駱心的發頂,她滿鼻子都是雄性荷爾蒙的味道。
“跟我吧!跟了我,你會很幸福。”悠遠的喃聲在誘.惑她。
駱心咬著嘴唇,沉吟片刻,終是搖頭。
“不,不行。你的初衷和目的都是為了報仇,而非真的愛我!我不要跟個不愛我的男人睡在一起!”
這樣的理由遠比冠冕堂皇的借口更有信服力。
閻肆好像在輕笑,“你怎麼知道我隻是為了報仇?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的愛你?”
“女人的第六感,比什麼都準確。”她執拗地回答。
駱心相信閻肆對她是有好感的,但她不認為已經到了愛的程度。
也因此,她拿捏不好與他接觸時的尺度。
聽了她的話,他張了張嘴巴,好像要問什麼事情。
可是,支吾了兩聲,便閉口不言了。
有些話,沒辦法說出口。
“肆哥,我得過去看看瞳瞳,她睡覺容易出汗,一旦踢了被子,是會著涼的……”駱心輕聲說道。
她一直憋著不敢大口出氣兒,再不從他的臂彎裏逃出去,就快要暈倒了。
閻肆倏然低頭,在她的發頂啄了一下,然後挪開了身子。
駱心一骨碌爬起,頷首致意,逃也似的抬腳就走。
望著她的背影,閻肆的眼中浮現出暖意。
但,轉瞬即逝。
安靜片刻,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母親的號碼。
作完例常問詢,婦人便溫聲說道,“肆兒,你對駱心,沒有越矩吧?”
“沒有。”閻肆如實回答,“她不肯,剛剛還拒絕了我。”
這種話原不必說,可不知怎的,他還是說了出來。
婦人十分滿意,“好,很好。我就知道,駱心不是個尋常女子。把她放在你身邊,我很安心。”
“媽,您非要對我的感情橫加幹涉嗎?”閻肆多少有了點惱意。
剛剛碰壁之後的壞心情全被母親給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