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是茶杯炸裂的聲音。
千歲殿中的下人已經習慣了皇後娘娘陰晴不定的性格,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心中卻在憐憫著那位即將大難臨頭的青妃娘娘。
“這個狐媚子!本宮說為何陛下這幾日都沒有來,原來是被那賤人勾著呢?看來本宮應該告訴告訴她,誰才是這後宮之主!”司徒雨燕氣急的臉變得猙獰,恨不得將玄魚千刀萬剮。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低賤的女人,陛下給她妃位不說,如今還放著宮中新人不聞獨寵她。
想到這,目光不由得變得狠毒起來。
“娘娘,太後娘娘那邊,還是不要動作太大吧……”司徒雨燕的貼身婢女有些擔憂的提醒,卻惹來司徒雨燕的一個白眼。
她當然知道太後不喜歡自己,但那又如何,她才是皇後,就算她喜歡玄魚,皇上也不可能廢自己立她為後。
“聽聞祭司最近同青妃走得很近?”注視著銅鏡中精致姣好的麵容,由婢女替自己梳發。
“回娘娘,似乎如此。”
沉思了一會才開口吩咐:“宮中不是新進了一些飾品樣子嗎?你明日去內務府挑一些好的給祭司送過去,雖是侍奉神靈的人,到底也是女子,總是要打扮的。”
祭司若是識相,也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奴婢明白。”
那日孤薔正同暖陽在庭院中聊天,想到馬上就是七月末,天白也離開快十天了,不覺有些無味。
“難怪這宮中女人都活不長,整日這樣悶著,早晚會生病的。”語氣說不出的悲切。
引來暖陽一陣輕笑,“小姐怎的也這般傷感了?分明是小姐每天躲懶都不去上朝。”
一邊說著一邊將剝好的荔枝放在一邊的碟子裏。
“雖說那裏本來就沒有什麼有趣的事,主要還是因為新皇登基,而我是在先皇時正式參與朝政的,如今多少要避嫌。再說除了占卜和觀天象哪有什麼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懶懶的說著,趴在石桌上眯起眼睛看暖陽剝荔枝的動作。
暖陽的手指纖細,但是並不白皙,許是常年接觸武器的緣故,手心處也有一層薄繭,但是此刻逆著光瞧,卻也是說不出的溫柔的弧度。
“有美人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荔枝也不能令小姐安分一會嗎?”用團扇就著盆中的冰塊扇出的風很是涼爽,孤薔舒適的輕吟一聲,撚了一粒荔枝含在嘴裏便閉上眼小憩。
“要是讓我安分啊也得你家主子親自來才行。”
她本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有預料到耳邊會響起那個人特有的低沉的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引人遐想,“我親自來了,你就當真能安分了?”
孤薔一怔,“霍”的睜開眼睛,偏過頭便看見那張帶著戲謔笑容的俊顏,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隻是這是大白天,他一個王爺怎麼就能來到這呢?心裏想著,嘴上便問出了,“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想我來的嗎?”她向後躲,他偏偏向前傾身。
這男人,全世界都說他嚇人,而她想說,他是下流起來不是人。
“來的路上沒什麼問題吧?”輕笑一聲,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剛剛暖陽的座位上。執起一粒荔枝送到他嘴前,“嚐嚐,可新鮮了。”
仿佛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般自然。
就著她的手指將荔枝含在嘴裏,不自然的“嗯”了一聲。
“左相的人打算向陛下彈劾你,折子到右相那裏被劫了下來。”他喜歡玩弄她的頭發,每當看到她的長發纏繞在他的指上,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感。
結發。
據說新婚夫婦在洞房花燭時都會剪下一撮頭發纏繞在一起放在枕下,便能白首不離。
“我都快被架空了,還有人想彈劾我?還真是不給人活路。”無所謂的笑笑,“我對於他們的權力遊戲可沒有興趣,隨時歡迎任何人來取代我的位置。”
孤薔想說,相較於曆史上的其他朝代,北疆平靜許多,起碼沒有涉及到列王紛爭,爭權奪位。但正要是朝堂,又怎麼會真的無風無雨呢?
“若隻是一群螻蟻的無聊鬧劇我自然也不感興趣,可是他們竟然把觸角伸到了你這裏,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他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淡漠卻誘huò。
一個聲音在孤薔心底響起,這種時候的北城是最可怕的。
可是為了她絕不退步的北城,也是最迷人的。
這時,暖陽忽然捧著一個托盤走過來,“小姐,皇後娘娘命人送了一些新的飾品樣子,說讓小姐也打扮打扮。”
北城眉梢微挑,看向孤薔,隻見孤薔同樣回以他疑惑的目光,“我和皇後沒什麼來往,更談不上交情。”
“司徒雨燕沒什麼,隻是她的父親司徒率是左相的人。把東西放著,你下去吧。”他笑的輕蔑,“你同皇後沒什麼來往,可你最近同青妃有來往啊,陛下最近寵愛青妃,她自然覺得受了威脅。司徒率也一樣,先皇在時你同右相的關係便近,如今左右相爭權,你自然是他打擊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