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我的臉，似乎在確認我是不是真的不生氣。
我盡量表現得溫和。
他低聲道：“我會好好約束她的。”
我笑著道了謝。
實際上，我心裏卻在想，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沈子若，沈子若的很多動作都是在私底下，就好比推我下車的事，她可是偷偷摸摸做的。
不過我也不好把她的所作所為說出來。
因為沈子若畢竟是他妹妹，即使他善良正直，也不一定會對沈子若做出懲罰。
就好像我把沈子若推我的事說給他聽，他或許一時會氣憤，但他真的舍得對沈子若動手嗎？
說不定還會幫著沈子若請求我的原諒。
親疏有別，我是非常理解的。
所以我維持了表麵的和氣，並沒有對沈子若表現出不滿。
沈子衿估計也猜到我的心思，沒再多說，轉了話題道：“明天旁支的人會過來拜年，可能會有點吵，你……要是不適應，就待在房間裏，或者我陪你出去逛逛？”
我看他一眼，道：“你明天能脫身？”
他是沈放唯一的兒子，肯定得陪著應酬。
沈子衿思考了幾秒，道：“要不叫知州陪你吧？”
他這是想打什麼主意？
硬要把我和陶知州湊成堆嗎？
我冷下臉，道：“陶隊身體應該還沒恢複吧？”
他摸了摸下巴，道：“但是陪你逛街應該沒問題。”
我不由瞪他，他明明知道我在暗指什麼，卻裝糊塗。
他正色道：“我是說真的，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我沒好氣道：“你別忘了，我和周叔叔還沒離婚呢，要是我跟其他男人（曖）昧，那就是婚內（出）軌。”
沈子衿看了我一會兒，歎口氣，道：“我看你就是忘不了他。”
這是事實，我沒有反駁。
雖然我也覺得很煩惱，可喜歡就是喜歡，我總不可能強迫自己去愛別人。
沈子衿用一種怒其不爭的眼神掃過我，倒也沒再慫恿我跟陶知州接觸。
我鬆了口氣。
後來沈放在叫沈子衿下樓有事，我們便中止了談話。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到了晚上，我下樓時，沈家已經張燈結彩，電視也開著，顯得特別熱鬧。
沈放夫妻給傭人發了紅包，我作為客人，也給傭人發了紅包，還給了沈子若不少的壓歲錢。
沈子若別別扭扭地接了，還是不太高興。
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之後他們在客廳裏守歲，我卻先回房了。
因為我懷著孩子，沈放倒是沒有多說。
我並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先給唐老師打電話拜年。
得知唐老師明天後天都要去走親戚，我便約好大後天去她家。
盛庭在盯著那份研究成果的事，我前天便向唐老師報備了。
這次唐老師便告訴我，說上麵很重視，會派人處理這個事。
我覺得有相關部門接手是最好的，立刻表示我會全力配合調查。
和唐老師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後，我又和珺瑤通電話。
後來我又給實驗室的師兄們拜年，還有我外公當年那些手下也打了電話。
等和所有親友都聯絡了一遍，我打開微信，目光落在周勳的頭像上。
他沒有半點音訊。
馬上就零點了，別墅裏放起了煙花。
五光十色的焰火在空中燃燒著，我聽見樓下傳來沈子若興奮的聲音。
明明這樣的熱鬧，我卻隻覺得格外孤獨。
正暗自傷感時，周勳的頭像忽然動了。
我點開，卻見他發來了四個字：【念念，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