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勳淡淡地瞧著他,道:“是嗎?這屋子裏誰看到我傷害人了?”
青年皺眉,道:“所有人都見到了。”
周勳轉向沈放,道:“沈總看到了嗎?”
沈放大約是還想從周勳這裏得到好處,遲疑了片刻,沒說話。
古瓊走了出來,高聲道:“我看到了!”她緩緩走到周勳跟前,痛心疾首道,“阿勳,就算我喜歡你,我也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子若她的手算是廢了,我得替她作證,幫她討回公道!”
周勳第一次正眼瞧她,道:“古小姐又要做人證?”
古瓊裝得十分糾結,道:“對……我是個正直的人,要是故意包庇你,我良心會不安……”
我不禁在心裏冷笑。
她竟然有臉說自己正直?
這當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如果她正直,就不會做出一係列置我於死地的事。
周勳麵無表情道:“看來古小姐很喜歡做偽證。”
這話一出,古瓊麵色變了變,道:“你……你是什麼意思?”
周勳沒再理她,而是轉向為首的青年警察,道:“這裏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我根本就沒有動手。”
周寧恰好站出來,道:“是我動手的。”
我不由愣住。
隨即意會過來,原來周勳一直胸有成竹,是因為他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方法……
確實是,剛剛他並沒有親口給周寧下令,隻是不動聲色地示意周寧。
他完全可以說自己不知情,是周寧自作主張。
偏偏周寧還主動認罪,那就更和周勳沒什麼關係了。
古瓊表情由震驚轉為猙獰,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為首的警察也呆住了。
連沈放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周勳氣定神閑道:“你們要是想抓我的下屬,我也不會阻攔,不過我會派律師全程跟著。”
偏偏周寧還微笑道:“三少,您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幾句話下來,周勳徹底摘掉了故意傷人的嫌疑。
甚至整件事都變得和他無關。
古瓊氣得臉都紅了。
她不斷地給為首的青年警察使眼色,大概是希望他盡快想辦法。
畢竟她要對付的是我和周勳,而不是周寧一個屬下。
可惜青年似乎沒想到什麼好的主意,最終也隻能叫人帶走周寧,卻沒法再針對周勳。
周勳衝他一笑,道:“接下來你就該擔心自己了,古家是保不住你的。”
青年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古瓊也瞬間變了臉。
周勳卻並不打算放過她,看她一眼,道:“古小姐,第三個是你。”
這是警告,更是威脅。
古瓊的臉也慢慢變得蒼白,但她到底比那個小警察要鎮定些,強笑道:“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周勳笑了下,沒再理她。
他牽住我的手,低聲在我耳邊道:“念念,我們走吧。”
我點頭。
說實話,看著他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古瓊和警察,又霸氣又強大,我真的為之著迷。
他在我麵前向來都是溫和的,我幾乎忘了他在外麵呼風喚雨的樣子,看著就像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
就連沈放這樣的老狐狸,在他麵前也隻有唯唯諾諾的份。
我們提步往外走。
青年警察或許是回過神來了,忽地上前一步,攔住我們,道:“周三少,你可以走,但你妻還子得跟我們去警局做筆錄。”
周勳並沒有停止腳步,隻扔下一句:“和我的律師談吧。”
青年還待說什麼,但周勳根本沒打算搭理他,直接讓保鏢把他擋在房裏。
走了幾步,周勳似乎是想到什麼,又回頭,望著沈放,道,“沈總,你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處理這個事。我給你提個醒,如果沈小姐執意要報警,那我也會采取行動。”
至於是什麼行動,他卻沒有說。
可沈放聽了,眼神一下子變得陰森,好似已經接收到了周勳的意思。
此時醫生已經趕過來,正在給沈子若包紮傷口。
沈子若還在昏迷中,被打了麻藥,整個人很安靜,但那雙手仍舊是血肉模糊,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
沈放陰晴不定地瞧了眼病床上的沈子若,最終沒有吭聲。
周勳滿意地勾起嘴角,牽著我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沈子衿突然喊道:“等等!”
我愣了愣。
如果是其他人,我和周勳不會停下來,但出聲的是沈子衿,我們自然要給他麵子。
我和周勳對視一眼,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