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誰呢?
鍾副處給我看的那個視頻,我其實是不信的。
可他們提醒了我,周勳或許真的和我媽的死有關……
又因為我和周勳之前的種種,所以我才想遠離他,我是被嚇到了,不想和他有牽扯。
那麼陶知州呢,他也知曉幕後那些人嗎?
陶知州沉眸,道:“我既然出麵把念念救出來,就不怕惹麻煩。”
我一怔,心裏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他這話挺讓人感動的,但同時也給了我很大的負擔,實在是這個人情太大了,我怕自己還不起。
周勳像是察覺到我的心思,看我一眼,道:“陶隊的人情,我會還的。”
我張了張嘴,猶豫了下,又閉上了嘴巴。
周勳幫我還這個人情,我發現自己竟然拒絕不了。
因為比起欠陶知州,我更願意欠周勳……反正我已經欠了太多,也不在乎再多一條……
陶知州道:“我並非為了周家……”
周勳打斷他,道:“念念是我孩子的媽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陶知州眉頭微微皺起,沒有說話。
周勳不再搭理他,而是坐到床沿,輕輕地握住我的手,道:“念念,你恨我,我能理解,但現在這種時候,我真的不能讓你離開,你先安心待在這裏,好不好?”
我知道他說得對,我待在他身邊是最好的,一旦離開,盛庭很可能就會來找我的麻煩。
可我應該留下來嗎?
我腦子亂極了。
周勳突然伸手將我抱在懷裏,嗓音沙啞低沉:“桑桑還需要你呢,你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我想到桑桑,驀地一震。
是啊,為了寶寶,我也得振作起來。
周勳又親了親我的額頭,聲音輕柔:“乖。”
我察覺到自己和他太過親密,立刻推他。
他卻牢牢地抱緊我,過了好一會兒,又道:“你好好休息,我和陶隊去外麵談點事。”
我垂著頭,沒說話。
陶知州大約是知道我不會跟他走,頓了頓,道:“念念,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我囁嚅了下唇角,道:“……謝謝。”
之後他們便出去了。
周勳大概是怕我想不開,留了看護在房間裏陪我。
我其實已經差不多平靜下來了,起碼我心裏都知道,隻是我有些抗拒和外界的接觸罷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我愣愣地躺在床上,腦子亂糟糟的,一會兒想到周勳和我媽在樓頂的照片,一會兒又是審訊室裏那些人逼著我承認的畫麵……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勳回來了。
我聽見他的腳步聲,下意識用被子蒙住頭。
他走到床邊,下一秒,他竟然掀開被子上了床。
我驚駭不已。
而他已經伸手抱住我,我整個人都陷在他堅實的臂彎裏。
他的胸膛寬闊溫暖,就好像是最可靠的後盾。
我多麼貪念他身上的氣息,可我不能沉溺,我輕輕地掙紮著。
他的手臂卻緊緊地箍住了我,他親吻我的臉,聲音低低的:“抱歉,念念,這次又讓你受苦了。”
我將腦袋埋在他懷裏,不做聲。
其實隻要不是他在陷害我,那這件事根本就和他無關。
他低歎一聲,道:“我還是把你放在身邊才能安心。”
我怔住,下意識抬頭,道:“我們……我們說好了要離婚的……”
他修長的指尖緩緩撫過我的臉,道:“但是我們還沒簽協議。”
我瞪大眼睛。
他這是打算後悔嗎?
就聽他道:“協議已經弄好了,但你現在這種情況,簽下的協議也是無效的,所以隻能等你好起來才行。”
我皺眉,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他捧起我的臉,注視著我,道:“如果你想早點簽協議,那就盡快好起來。”
我別開視線,不看他。
他這是在暗示,讓我積極地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吧?
可若是被心理醫生窺探到我的秘密,那我就更不敢麵對他了。
我假裝沒聽見他的話,低頭不語。
他似乎又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沒再逼我。
我咬著嘴角,知道自己掙不開他的胳膊,可被他這樣抱著,我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淪陷,頓時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偏偏周勳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一直抱著我,還輕輕地拍撫我的後背。
他總是這樣霸道,讓我無處可逃,我既喜歡,又萬般無奈……
或許是他的動作溫柔,又或許是他身上的氣息讓我感到安定,我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後來竟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