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的身體簌簌顫抖,知道沈梓川真的能說到做到。
能在桐城一手遮天的男人,肯定不是心善之輩。
隻是平日裏骨子裏的狠戾都被他那副成熟內斂的模樣很好地掩藏住,以至於有時候方曉染差點忘記了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麼的冷酷無情。
她踉踉蹌蹌撲過去,撲在沈梓川的後背,死死地抱住男人冷硬的兩條鐵臂,倔強地咬著牙說道,“放了景城,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所有的後果我一人承擔。”
她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生無可戀,是死,是殘,都沒有關係!
沈梓川冷淩淩的視線,麵無表情地射在方曉染的臉上,四目相對,看清楚了她眸子裏蘊含著深深擔憂蕭景城死活的悲傷情緒,忽地心髒鈍鈍地痛了。
昨天晚上他闖進酒店的那一幕,還在他的腦海裏久久盤旋,揮之不去。
方曉染親密擁抱著蕭景城,蕭景城滿懷愛戀地吻著她白皙的臉頰,那刺眼的情景,讓他身體裏所有的血液都沸騰,接著滾燙,爆炸。
到現在,那些糜亂的畫麵,依舊還在狠狠地撕扯,割裂他的神經!
痛,有一些,更多的是男性尊嚴遭受到挑釁的憤懣和暴怒。
活過了二十九年,從來沒有人膽敢背叛他,也從來沒有人膽敢羞辱他,但這個該死的女人,作為他沈梓川的妻子,卻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絕了。
叫他如何能忍?
怎麼忍?
所有這些,像一把無名的火,把沈梓川腦海裏那根理智的弦都燒斷了。
“方曉染,你這樣拚死維護他,是因為喜歡他?喝了酒就饑渴到跟著去酒店打算和他上床睡一覺?方曉染,你就真的要這麼賤?別忘了,你還是我沈某人的妻子,沒有哪個男人能對企圖染指自己妻子的男人大發善心,尤其是我!”
沈梓川勾唇譏誚地笑了,緩緩收回視線,垂眸盯著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蕭景城,森冷的手指驟然握緊了手中鋒芒畢露的匕首,迅疾地插進了離蕭景城心髒不到兩厘米的部位……
雖然暫時不能弄死蕭景城,但讓這個總覬覦方曉染的廢物徹底躺在醫院三五個月,他還是能做到的。
匕首插入蕭景城胸膛的刹那,一道血紅的水柱如泉湧般噴湧而出。
五秒鍾後,匕首再次被沈梓川拔了出來,夾在他的兩根修長手指中間,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啊……”
早就失去意識的蕭景城猛然發出痛苦的嘶嚎,高大的身軀時不時地抽搐著,從胸腔裏麵流出來的大股大股鮮血迅速滲透了他的白色T恤和束在腰間的牛仔褲。
那斑斑血水,四處噴灑,在雪白的牆壁和地板上,濺染了大朵大朵血色桃花,空氣中,立即充斥了撲鼻的血腥味道。
沈梓川的動作太快,方曉染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察覺到一片濕漉漉的溫熱感飛濺到她的頭上,臉上,和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甚至還有,灼熱的液體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流了這麼多血,蕭景城會死嗎?
方曉染慘白著臉,第一時間抓起身上披著的藍布迅速堵住蕭景城受傷的部位,直到眼睛仿佛被一層血霧給遮攔了,視線朦朦朧朧看不清晰。
抬手落在眼角上輕輕地摸了摸,手指的黏稠感,使得她的臉色更加慘如紙灰。
她知道,沈梓川已經把她定性為一個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女人,已經認定她和蕭景城上了床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