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穆遠和宋子健找來了主治醫生,要求對方馬上給安排一輛最穩當舒適的推車,以便他們把行動不便的沈梓川推到方曉染正在急救的急診室門外走廊上。
“不行,我不能同意!你們這麼做,簡直就是對沈先生的身體一點都不負責。”
主治醫生皺眉,“沈先生急火攻心,由內而外引起的病,很嚴重,尤其是他顱內的血管神經,稍有不慎,就會變得很麻煩。我正打算等明天沈先生的精神好了些,就給他做一個核磁共振,對顱內的腦部神經情況做一個實時監控。”
聽醫生這麼一說,三個大男人有點想打退堂鼓,尤其是宋子健,眉頭幾乎擰成了結,“梓川哥哥,要不,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做完了腦部檢測我們再送你過去。你現在去了也看不了,小嫂子還在手術台上麵搶救。”
沈梓川大手驀地抓住了距離最近的紀穆遠的手腕,盯著他,冷硬入骨地堅持著,“我說了,送我過去。”
紀穆遠扭頭看到了主治醫生一臉不讚同的表情,又轉回頭,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忍不住吼道,“靠,梓川,你能不能別這麼固執?醫生都說了你現在不能動,萬一動的不好,就是個死字!”
“我是她男人,她生命垂危,我必須……咳咳,我必須陪著她。”
沈梓川闔了闔眼,借用攥著紀穆遠手腕的那隻右手,強撐著要從病床上爬起來,胸口和腦部,刺痛得他幾乎無法忍受,但他抿緊了薄唇,也把喉間那一大口快要噴薄而出的淤血,死死地捂在了喉管裏麵。
如果他吐出了這口血,紀穆遠包括主治醫生在內的這些人,絕對會要他呆在病床上修養寸步不移。
可是啊,方曉染因為他的步步過錯,正暈厥不醒躺在手術台上生死不明,他又怎麼可能靜心平氣躺在這裏什麼都為她做不了呢?
主治醫生正低頭監測儀器顯示屏上麵的各項數據,聽到動靜,連忙跑過去要製止沈梓川下床的動作,滿臉的反對神色,“沈先生,麻煩你配合我們的治療,再這樣繼續下去,你的腦部血管會淤血,梗塞,到時候,神仙也救不了。”
沈梓川沒有理會主治醫生的良言勸慰,隻把堅冷的目光,投到了紀穆遠的身上,低啞的聲音,蘊含執拗的堅持,“穆遠,我的性格,你知道,不達目的不罷休。”
麵對這樣不要命的男人,紀穆遠還能說什麼呢?
他轉而朝主治醫生走過去,重重一歎,“是這樣的,梓川的女人在做手術,他不放心,一定要過去看看情況,所以,醫生你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影響到梓川的病情又能達到目的。”
主治醫生也跟著沉沉歎氣,“還能有什麼辦法,隻能上兩輛推車,一輛推人,一輛推儀器。總之呢,你們必須隨時監控好這些儀器,一旦發生了警報,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行,我們一定盯著。”
三個大男人和主治醫生最終敲定了最可行的方法,便由紀穆遠和護士推著沈梓川,宋子健和沈白一邊推著儀器,一邊目不轉睛盯著顯示屏,一行人有條不紊離開了病房。
這麼一折騰的功夫,到了方曉染做手術的急診室外頭,將近淩晨五點多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