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歡歌依舊背對著他,嘶啞著聲音破碎不成句,空蕩蕩的瞳孔,空落落的表情。
從小到大,她的性格一向爽朗樂觀,連撒嬌都不會,更不曾流過淚,而今天,她大概把這輩子的淚都流光了,象一個破敗的布偶娃娃,了無生氣。
“好,我走,我現在就走。”
當聽到她說最不想見的的人就是他時,蕭景逸怔怔地往後退,恍然有無數尖銳的鋼針紮入他的太陽穴,疼得刺骨鑽髓。
走出病房,他黑眸眥裂,朝手裏拎著熱氣騰騰飯食的蕭威寒惻惻地吩咐道,“去剁掉方寶兒的一根尾指,快遞給沈梓川。”
“boss,這命令沒毛病?”
蕭威嚇得手一鬆,拎在手中的豪華保溫盒全部跌落在腳邊的地板上,發出哐鐺鐺刺耳的聲響。
“咳咳,boss,那個……方寶兒不是你私生女嗎?她都喊你爸比了,你居然要剁她的手,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
走廊上死寂般沉靜。
“不想剁她的手,那就剁掉你自己的手。”
蕭景逸陰寒地瞥了眼腦洞大開的蕭威,嘶啞陰沉地笑出了聲,那笑聲,充滿了要毀滅一切可怖的負麵情緒。
蕭威嚇得瑟縮了一下,身不由己往後退,小聲嘟囔,“可是,對著那麼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孩,我下不了手。”
“那就找個能下得了手的。”蕭景逸爆發出怒吼聲,嘴角揚起了陰冷的弧度,寒氣疊疊,“滾,不想死就快點滾去做!”
“是是是,boss,我馬上去做。”
蕭威嚇得連滾帶爬,頭也不回地哧溜逃跑掉了。
到了方寶兒躺著的監護室,眼看著小家夥一張蒼白得不能再蒼白的小臉,呼吸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翹翹,蕭威實在忍不下心去剁她的尾指。
他就鬧不明白,方寶兒是沈梓川的女兒又怎麼啦?
至少,小家夥可是口口聲聲喊boss爸比的,就算不是親生女兒,也可以認作幹女兒的。
還有還有,歡歌小姐本來就喜歡boss,boss也藏在肚子裏悶騷地喜歡歡歌小姐,小家夥喊歡歌小姐做幹媽,喊boss做爸比,這沒毛病啊。
以歡歌小姐對方寶兒的看重性,如果知道boss在她腦子不太清楚的時候砍了方寶兒的手指,那麼,boss在歡歌小姐麵前,肯定要完蛋。
作為一個時刻準備著為大佬的感情進展排憂解難的助理,蕭威轉了幾轉眼珠子,很快腦子裏就有了更完美的方案,立即打電話叫來了幾個小弟,壓低聲音把事情一一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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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邊,紀穆遠終於在一處偏僻的山坡上,堵截住了沈梓川漫無目的飆車的瘋狂行為。
費了很大的力氣,紀穆遠才把接近崩潰的男人從駕駛位置拖出來,下狠力在對方的胸膛沉重地砸了兩拳,氣得臉色鐵青,“梓川,你這樣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發泄有什麼鬼用?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方蕭染怎麼辦,方寶兒怎麼辦?難道你踏馬真想讓蕭景城接手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