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被膠布堵住了嘴,透過車窗一晃而過的景色,她能清楚地感知到這輛商務車已經離開了市區,驅向越來越偏僻的遠郊。
輾轉顛簸,最後她被運送到了一間荒陋的廢棄倉庫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地麵全是一層厚厚的灰塵,肮髒又潮濕。
她被男人捆在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柱子上,雙手緊緊綁在身後,無法動彈。
麵前的幾個男人,什麼話也不說,像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這座廢舊的倉庫,寂靜到令人絕望。
陰暗的空氣中,很長一段時間,除了方曉染拚命掙紮發出的嘶啞喊叫,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他不明白蕭景城到底把她交到了誰的手裏,但從對方一開始就把她扔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她能察覺到,肯定不會是什麼善良之輩。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方曉染慘白的臉變得越來越恐慌,那幾個把她抓來的男人,自從把她丟在這裏後,就再也沒有露過臉,仿佛要任由她自生自滅似的。
好久好久,方曉染饑渴交加又困乏疲倦,她開始恐懼,恐懼會默默地死在這裏,再也看不見寶兒一麵。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曉染聽到吱呀一聲響動,緊接著,有人走了進來,摁亮了一盞雪亮的燈管。
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她瞳孔急劇收縮,視線模模糊糊,壓根看不清進來之人到底長成什麼樣。
許是已經到了晚上,洞開的大門中吹來一陣陣寒涼的山風,凍的她渾身肌肉都是顫抖。
她用僅剩的力氣拚命叫喊道,“你們是什麼人,無怨無仇的,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裏?”
下一秒,方曉染感覺到頭皮一陣刺痛。
有人伸手猛然粗暴地拽住了她的發尾,劇烈的刺痛下,逼得她不得不抬頭去看那人的模樣。
當眼睛漸漸適應了光亮,方曉染終於看清楚了對方是誰,忍不住發出尖叫,“方正華,怎麼會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
方正華咧嘴陰陰地大笑,“方曉染,你是不是認為以沈梓川的勢力和手段,我早就應該死在了監獄裏?”
如果說方正華這輩子最恨的人是沈梓川,那麼,方曉染這個間接害得他陷入牢獄之災的女人,就是他最恨的第二個人。
要不是方曉染生了個白血病女兒,輕輕被他的女兒推了一下就流血不止生命垂危,他到現在,還是好端端的方家少爺,每天都過著吃喝玩樂嫖賭逍遙的快活日子。
可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該死的賤人給毀了。
從進入監獄的第一天被粗壯的牢霸壓在身下受盡那些最屈辱的事時,方正華就暗暗在心底發誓,他要報仇雪恨,他要沈梓川和方曉染都不得好死。
無論遭遇多大的恥辱,他都咬牙忍受下來,告訴自己,隻要活著,隻要留下這條命,他總能找到機會狠狠報複沈梓川和方曉染。
如今,機會可不就來了嗎?
誰又能想到,他把那些女人伺候他的手段,反過來都用到了男人身上,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憑著這點子曲意奉承的頭腦,他不僅提前出了獄,還混到了蕭景逸的手底下,混了個不高不低的位置,偶爾能在蕭威麵前露個臉說上話。
偶爾有一次,方正華聽到醉酒的蕭威不經意說漏了嘴,提到了蕭景逸正打算夥同誰一起算計沈梓川時,遂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一點點擠牙膏似的,從蕭威嘴裏掏出了一丁點內幕。
一開始,蕭景逸隻吩咐蕭威安排人從蕭景城手裏帶走方曉染,再把她關押起來,作為對付沈梓川的最後一張王牌。
蕭威並沒有打算讓方正華出馬,而是指了另外一個人去幹這件事。
方正華得知此事,在那個男人的飯食裏下了些瀉藥,導致對方拉肚子拉到雙眼無神兩腿發軟,沒精力去辦事。
蕭威沒有辦法,轉而隻好交代方正華去辦。
現在有了方曉染這個賤人緊緊攥在手裏,方正華很有信心,這一次,他肯定能把沈梓川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