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眠,睡吧。”封棲鬆回到床邊苦笑道,端著水杯喂他喝水。
白鶴眠咕嘟咕嘟喝掉半杯,意猶未盡:“你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封棲鬆歎了口氣。
他反應過來:“封二哥,很遲了吧?你睡吧。”
封棲鬆揉揉白鶴眠的腦袋,躺在他身側,還沒閉上眼睛,懷裏就拱進來一個熱乎乎的小少爺。
封棲鬆摸了摸白鶴眠的腰,不用睜眼,就能順著他腰窩上的牡丹紋路,一直摸到脖頸。封棲鬆的動作雖以安撫為主,但對於精力旺盛的白鶴眠來說,不亞於點火。
他哼哼兩聲,再抬頭,眸子裏有了水意,小火苗也抵在了封棲鬆的腿邊。
“鶴眠……”封棲鬆無可奈何地鬆開手,“你呀!”
白鶴眠也知道自己太敏感,縮成一團,可憐巴巴地往後蹭了蹭。可他眼睛看不見,離了封棲鬆,心裏就沒有底,不過呼吸間的工夫,又驚慌失措地撲了回去。
“還想聽什麼?”
“封二哥?”白鶴眠驚喜地握住封棲鬆的手,“你不困了?”
“不困。”封棲鬆捏了捏他的鼻尖。
白鶴眠倚過去,把腦袋擱在封二哥的肩頭:“我知道你困的,不用因為陪我……”
白小少爺的話沒說下去,因為封棲鬆親了上去。
蔫巴了不少的小火苗重新燃燒起來,被封棲鬆握在掌心裏,好好地疼愛了半宿。
但是累得精疲力竭的白鶴眠睡到天蒙蒙亮,又醒了。
喝下去的參湯給了他無窮的精力,讓他嘚嘚瑟瑟地爬到封棲鬆懷裏,摸來摸去。
封棲鬆後半夜好不容易睡著,這會兒還沒睜開眼,也是知道亂動的人是白鶴眠的緣故,不過是抓住他的手,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白鶴眠鬧了會兒,安穩了,他失明以後分辨不出日夜,但聽力越發好,此時此刻便能聽見院中的晨鳥啾鳴。
他意識到自己纏了封二哥一個晚上。
白鶴眠哪裏好意思再鬧?他耐著性子等封棲鬆睡醒,才繼續再接再厲地折騰。
*
千山帶回來的人參,前前後後用了三個月。
頭一個月,白鶴眠常流鼻血,後來就適應了,一碗湯能亢奮三四天。有了人參,他的身體是越來越好,隻是封棲鬆累得夠嗆。
白鶴眠再善解人意,也是個少爺脾氣,加上肚子裏懷著孩子,經常控製不住地想往封棲鬆身邊湊。
封棲鬆解決了陳北鬥,徹底擺脫了司令前麵的副字,平日裏除了要應付各方政客,回家還得慣著自家的小少爺,日子久了,人竟瘦了。
這日封棲鬆回到家,沒在臥房找到白鶴眠,轉頭一看,他挺著肚子,趴在院中一棵梨樹的樹幹上玩呢。
也不知道白鶴眠瞎著眼睛是如何爬上去的,封棲鬆出了一後背的冷汗,幾步衝過去,伸手攀住樹枝,猛地將小少爺摟進了懷裏。
白鶴眠笑嘻嘻地晃腦袋:“封二哥,你回來了?”
封棲鬆低低地“嗯”了一聲。他生氣時從不會大吼大叫,總是用更為含蓄和內斂的方式,表達心中的不滿。
封棲鬆把白鶴眠抱回了床上,反手鎖門:“以後就不要出去亂跑了。”
白小少爺愣住了:“你關我禁閉?”
他叉腰站在床上:“好啊,封棲鬆,成婚的時候你關過我一次,還想關我第二次?”
“你試試。”封棲鬆伸手戳白鶴眠的額頭,“不想在家裏,就去華山醫院。”
“封二哥……”
“再派百八十個警衛員,不信你還能跑出去。”封棲鬆說完,見白鶴眠縮在床角,伸手把他拉回來,“還鬧不鬧了?”
“不鬧了。”白鶴眠細聲細氣地回答。
他態度不錯,就是不知道心裏有幾分服氣。
封棲鬆暗自歎息,轉而說:“鶴眠,我比你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