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叔怎麼知道?”祝青程驚呆了,“左先生找過您……您找過左先生了?”
“我找他幹什麼?”文二爺看著祝青程,一邊示意他坐,一邊歎氣,“你呀,什麼都不懂,唉!我見他做什麼?就是童使司,我也不見。”
“啊?”祝青程驚的眼睛都瞪大了,童使司都不見?
“一個布政使,有什麼好見的。”文二爺淡然中透著隱隱的傲慢,語氣極其不屑一顧。
祝青程眼睛瞪的更大,片刻,輕輕抽了口氣,滿臉的驚喜暴綻而出,“二叔,二叔您……是我小家子氣了。”
祝青程驚喜交加,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左先生怎麼說?”文二爺拿起酒壺,祝青程急忙欠身搶過,“二叔,我來!頭一趟,左先生問我姓什麼叫什麼,哪裏人,什麼時候中的秀才,住在哪裏,族裏這次來了幾個人,都是誰,年紀多大,就是這些,後來又問咱們家在京城有什麼親戚,這個我就含糊答了句,祝家有一支定居京城多年,後來……後來就沒問什麼了。”
祝青程斟了酒,又雙手捧起奉給文二爺,文二爺凝神聽著祝青程的話,嗯了一聲,示意他接著說。
“隔天,左先生就打發人把我叫到淩雲樓,問我京城是不是有人到太平府了,我……”
祝青程舌頭打結,文二爺明了的看著他,“你都說了?”
“沒……沒都說,二叔交待過,我……以為左先生都知道了,就說了是,左先生問是誰,我沒敢說,隻說長輩交待,這是小事,不值一講,後來左先生就說,他得見一見你,說不見你,銀票子他不敢收,那銀票子,我沒敢拿回來,我跟他說……說……”
“說我肯定見他?”文二爺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祝青程低垂下頭,一聲不敢吭。
“我不見他。”文二爺將手裏的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你這趟來,明知道後頭有人跟著你,是吧?”
“二叔。”祝青程頭埋的更低,期期艾艾,“我是怕……要是左先生生了氣,您要是不見他……我是怕……怕……”
“怕你中不了舉,是吧?哼!”文二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祝青程從榻上滑下去,跪在了地上。
“我是怎麼交待你的?你姓祝!”文二爺聲音不高,卻威壓十足,祝青程俯身在地,“二叔,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起來!”文二爺的聲音裏透著煩躁,“我告訴你,我見了他,那才真是壞了事呢,你什麼都不懂,倒是敢做主!”
祝青程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你聽著,回去告訴左先生,我不見他,就是他家童使司,我也不見。再跟他說,他入幕童使司帳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麼做事如何莽撞?這樣莽撞,我擔心得很。”
文二爺說一句,祝青程點一下頭。
“再給他捎句話,告訴他,兩位大爺最近小人纏身,讓他且省些心!”這句話,文二爺說的聲色俱厲。
祝青程趕緊點頭。
文二爺輕輕透了口氣,神情中透著十二分的厭煩,“你聽著,再做走了樣……”頓了頓,文二爺冷聲道:“江南這一支,我也無能為力了,就當這是祝家的氣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