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示意文二爺,兩人沿著平緩的林中小徑往山上走,寧遠低低將阿蘿收到珍珠簾子的事說了。
文二爺驚訝的高抬起兩根眉毛,好一會兒才落下去,“這是要嫁禍給四皇子?離間四皇子和周貴妃?”
寧遠斜著文二爺,心裏頗有幾分不自在,他想了一會兒才想到,文濤卻一聽就明白了,他跟他比,還是差了火侯,怪不得阿爹對從前那位文幕僚那樣推崇。
“這一招不錯,大皇子總算悟到他和四皇子輸贏的關鍵。這幾個回合看起來,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聰明了不少。”文二爺看起來十分滿意。
寧遠不滿的看著他,“這可不是好事!”
“放心!”文二爺轉頭看了眼寧遠,一臉的笑,“底子在那兒,再聰明能聰明哪兒去?太蠢了也不好,你拋個餌他都不知道咬,那也不行。”
寧遠被文二爺一句話逗樂了,這話也是,底子有限,聰明就更有限了。
“連大皇子和四皇子都看到了哪是關節。”文二爺這句話裏的意味十分曖昧,“我上回就跟你說過,要破局,最笨的法子就是最好的法子,一刀劈下去,立刻就能打開局麵。”
寧遠低著頭走了十來步,看著文二爺,“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上回說,我就知道,隻是,”寧遠頓住話,低著又走了幾步,才接著道:“我家寧家有幾條祖上留下的鐵律,不可弑主是其中之一,我姓寧,就不敢違了祖宗的規矩。”
“很多人家都有這樣的規矩,比如季家。”文二爺看起來並不怎麼在意,“可總有不守規矩的子孫,不知道林家祖上有沒有過這樣的規矩。”
寧遠斜著他,沒接他這話,文二爺也不說話了,兩人並肩走了一會兒,寧遠突然笑道:“二爺無牽無掛,又如此豁達,二爺就沒想過親手解開這個關節?”
“我是幕僚,規矩是隻動嘴不動手。”文二爺捋著那幾根老鼠須,“豁達這句七爺沒說錯,可我不是無牽無掛,李家可是一大家子呢,我這個幕僚,沒有連累了主家的理兒,再說。”
文二爺看著寧遠,一臉真誠,“七爺所圖,跟我,跟李家所圖,那可差的太遠了,這事兒,七爺犯得著,我們,可犯不著。”
寧遠被文二爺這一番話噎夠愴,卻一個字兒不好反駁,呼了口氣,仰起頭欣賞枯光的樹枝。
“這件事,七爺有什麼想法?”文二爺仰頭看了眼,枯枝藍天,沒啥好看的。
“傷十指不如斷一指。”寧遠垂下頭,答了句。
“嗯,我也是這麼想,若是能先斷了四就好了。”文二爺一臉的遺憾,“不過,看樣子,老大遠不如老四,先斷的,隻能是老大,當街那頓鞭子之後,老大已經是一個廢子,唉,可惜。”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要是萬事都按咱們的心意往前走,那還要幕僚做什麼?”寧遠刺了句,文二爺連連點頭,“嗯!這話在理兒!”
“二爺有什麼想法?”寧遠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