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煥璋一陣冷笑,“這裏沒有外人,隻有你我,咱們不妨打開窗戶說亮話,你知道我的底細,我也知道你的底細,何苦再跟我說這些鬼話?曲氏不是你設的局,還能有誰?我沒想到夫妻幾十年,原來你的心腸如此歹毒!”
李桐懶得再和他多說,“薑世子要是沒什麼事,請回吧,臘月裏我們商戶人家要查一年的帳,忙的抬不起頭,我還有一堆的帳要看呢。”
“我問你,你從哪兒找來的曲氏?”薑煥璋仿佛沒聽到李桐的話,緊追問道。
“曲氏的來曆,你應該回去,親自問曲氏,曲氏倒是到我這兒來過一趟,許我百年後可以掛進你們薑家祠堂,以此來換我阿娘給你們薑家添置的那些莊子鋪子,我沒答應,薑家清高蓋世,最看不進眼裏的,就是這些阿堵物。薑世子還是別想那麼多,曲氏的來曆,曲家和薑家的婚約,你還是回去好好問問令尊吧。”
李桐對薑煥璋,連厭煩都懶得厭煩了。他對她永遠是這樣一幅咄咄逼人的態度,哪怕現在已經天翻地覆,不再是從前了,他竟然還是這麼執拗的以為,他還可以對她咄咄逼之,象從前幾十年那樣。
“你不敢和我直麵實說,你隻敢這樣跟我繞圈子嗎?”薑煥璋兩隻手下意識的攥成拳頭,直直盯著李桐,憤慨無比,幾十年裏,他早已養成了根深蒂固,他自己已經意識不到的可怕錯覺:她心虛,她理虧,她怕他,他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他就是她頭上的天,唯一的一塊天!
“薑世子,你我已經沒有了夫妻名份,現在見你一麵,不過是因為你我夫妻一場,這一麵算是了了最後的情麵。男女授受不親,薑世子請回吧。”李桐抬腳往外走,薑煥璋一腳踏出,攔在李桐麵前。
李桐和他隻有一步,仰起頭,直視著他,目光森寒,“薑世子,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今日之你也非昨日之你,我清清醒醒活在當下,薑世子卻混沌無知不辨今日昨日,隻這一樣,你差我何止千裏萬裏!”
李桐說完,伸手推開薑煥璋,出了暖閣,徑直走了。
薑煥璋被李桐推的踉蹌幾步,心裏好象有什麼東西,也被這一推,推的無聲無息的碎成粉末。薑煥璋靠在南窗上,從裏到外空成一片,渾身麻木,象隻木偶。
李桐回到藤花院,叫了萬嬤嬤進來,將福安長公主進宮的事說了,吩咐她立刻進城,到擷繡坊看看,問問那裏有什麼信兒沒有。
福安長公主的事,萬嬤嬤並不知道,聽說福安長公主一大早被召進了宮,想不出有什麼不妥,可看到李桐的神情和平時大不一樣,也擔心起來,急急忙忙要了車就往城裏趕。
李桐披了鬥蓬出來,在廊下一圈一圈的轉,越轉心越亂,越想越擔心,幹脆吩咐站在旁邊一臉擔憂看著她的水蓮,立刻收拾東西,叫人備車,她要進城,也許要住幾天。
水蓮急忙把清菊等人都叫進來收拾東西,李桐出來,往正院去和張太太說進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