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看著隨國公一路爬出去,周六痛快的啐了一口,回頭衝阿蘿招了招手,喊了聲太子爺,掀簾進了正殿。
“你怎麼來了?”太子回頭看到周六,又看看他身後裹成隻棕子的阿蘿,以及茶房那道簾子,“不走正門,怎麼從茶水房溜進來了?”
“不能走正門!”周六一臉神秘,衝阿蘿揮手,阿蘿甩開裹在外麵那件醜死個人的連帽鬥蓬,委委屈屈、嬌嬌弱弱叫道:“太子爺。”
“是你。”太子一怔,怪不得要鬼鬼祟祟從茶水房溜進來,“你帶她來幹什麼?我這兒都是正事!”太子轉頭責備周六,周六一臉幹笑,阿蘿拿出所有的嬌柔怯弱,往前挪了兩步,“太子爺,奴家……”
一句話沒說完,阿蘿翹著漂亮的蘭花指,帕子按著眼角,怯怯柔柔的看著太子,之所以一句話沒說完,是她壓根沒想好來找太子該怎麼說,該要什麼,她真正想要的,在太子麵前沒法開口啊,也就能跟七爺直說。
“行了行了,晚上我去看你。”太子有幾分不耐煩,又有幾分憐惜,阿蘿思念他到這個份上,總得憐惜憐惜。
阿蘿一聽太子這麼說,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唉,她就知道不該來!
“太子爺,”周六見阿蘿眼巴巴光哭說不出話,沒辦法,他替她說吧,沒等周六開說,殿門口光線閃動,高書江站在殿門口,直視著和太子對麵而立、眼淚汪汪的阿蘿,和站在阿蘿旁邊,正在說話的周六。
太子頓時有幾分尷尬不自在,忙揮手吩咐周六和阿蘿,“先回去,有什麼話晚上再說。高卿……”
“太子,臣要進諫!”高書江聲音宏亮、底氣充沛的喊了一嗓子,這一嗓子,不光把周六震暈了,太子也愣了。
高書江撲通一聲跪在殿門口,後背挺的筆直,仰頭直視殿內,聲音宏亮,鏗鏘有力,正氣昂然,“殿下是儲君,異日天下之主,萬民之楷模!卻在朗朗乾坤、大庭廣眾之下,就在這議處國家大事的正殿內,私會娼妓,殿下,您的德行呢?本朝以孝立家,以孝治天下,隨國公是殿下嫡親的舅舅,殿下就算是,也不能如此羞辱隨國公,羞辱殿下自已身上那一半血脈!”
周六圓瞪著雙眼,嘴巴張的老大,直直看著高書江,唯一的念頭就是:他瘋了!
阿蘿興奮的臉都紅了,微微抖著手胡亂絞著帕子,看看高書江,再看看太子,再看看高書江,再看看周六,出大事了!
太子被高書江鏗鏘有力、正氣凜然的進諫噴的一陣接一陣發暈,直暈到字字入耳,卻一句也沒聽懂,他說什麼呢?
“他說什麼?”太子下意識的轉頭問周六,周六咽了口口水,又咽了一口,指著高書江,“他……他他,他罵你呢!”
周六這一句總結,總結出了高書江這一番話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