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書江理也不理周六,隻顧情真意切、痛心疾首的進諫。
“滾!”太子快氣的暈過去了,一腳踢開周六,飛起一腳踹在高書江嘴上,高書江上了年紀,牙口本來就大好了,這一腳下去,門牙就掉了一個,血順著嘴往外噴,“……太子爺啊,您這是桀紂之行啊,您不能這樣啊,您不能啊……”
高書江說一個不字,就往外噴一片血沫,幹脆一個接一個說不能,一口接一口往外噴血沫,隻噴的太子衣襟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大殿的金磚地上,也被他噴了好大一片。
高書江嘴裏的血一邊順著嘴角往下淌,一邊一口接一口往外噴,鼻子之下,血沫淋漓,太子看的害怕起來,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高書江往前膝行了一步,又跟一步,一把抱住太子的腿,“……太子爺啊……”
太子見他一臉的血蹭上來,嚇的一聲尖叫,抬腳踢開高書江,跟上去猛踢一腳,再踢一腳,“滾!滾!你給我滾!”
“太子啊……”高書江喉嚨裏咯咯了幾聲,頭往後仰,暈了過去。
…………
太子殿裏這一出,幾乎是立刻,就被報給了三位相公,墨相聽長隨幾乎一字不差,唯妙唯肖的學高書江的話,聽到一半,噗的一聲,一口茶噴了長隨胸口濕了一片。
“你接著說!”墨相吩咐了一句,找手帕擦著手,連咳了好幾聲,這山西老摳也太舍得下臉兒了,為了脫身,連這一出都演出來了。
呂相比墨相淡定多了,至少茶沒噴出來,聽長隨說完,放下杯子,抬手揉了揉臉,將那份幾乎忍不住的笑揉回去,用力吭吭了幾聲,清了清喉嚨,吩咐長隨,“再去聽著,還有……算了,就聽著就行。”
長隨領命而去,呂相揉著太陽穴,站起來,出了門,不緊不慢的往對麵墨相屋裏過去,高書江鬧過這麼一場,這使司的位置就要空出來了,這個位置可不是誰都能坐得下來的,得好好商量商量。
長公主幾乎和三位相公同時得到信兒,抿著茶,一邊聽一邊笑,一邊笑一邊看著坐在她對麵,有幾分明白,不過更多的是困惑的五皇子。
內侍一字不漏稟報完,垂手退了出去,長公主放下杯子,笑眯眯看著五皇子,“好玩兒吧?”
“不好玩。”五皇子擰著眉,“高使司挺可憐的。”
“錯了!”長公主收起笑容,“你應該說,你四哥挺可憐的。”
“高使司為什麼這樣向太子進諫?這太蠢了。”五皇子仰頭問長公主。
“你說呢?”長公主反問道。
“姑姑說四哥可憐。”五皇子看著長公主,“高使司是故意的嗎?故意讓太子難堪?讓太子難堪,他有什麼好處?”
“是啊,”長公主拖著長音,又笑眯眯,“好好想想,他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