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二爺這幾天隻要衙門裏能走得開,就在府裏守著,表麵上不放心上,其實耳朵直直的豎著聽兒子背下半本刑統。
周六一頭衝進墨府,咋咋呼呼叫著不得了了,有大事找小七,墨二爺氣的悶哼一聲,站起來往外衝了十幾步,猛停住步,一個轉身,剛要抬腳回去,又一個轉身,再一個轉身,連轉了四五次身,抬手叫過看的已經有些眼暈的小廝,“去看看,七少爺那邊怎麼樣了,悄悄兒的。”
小廝明白墨二爺的意思,答應一聲,一溜小跑去了。
墨二爺背著手站在院子裏,緊擰眉頭等著小廝的回稟。
小七念書念到現在,算是念進去一點了,這會兒正是關鍵時候,能收得住心,往後說不定真能走上正路,要是再被周家小六這幾個禍害找的散了心,隻怕他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上進的可能了。
可小七這個年紀,他不能管的太多,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唉!墨二爺揪著心,不停的歎氣。
…………
周六一頭衝進墨七書房裏,伸手將墨七手裏捧著刑統奪過來,啪的拍到桌子上,“出大事了!你這是怎麼了?這是什麼附身了?還在背?”
“不是跟你說了,我背這個,這人命關天!”墨七伸手去拿刑統,周六伸手將刑統推開,“出大事了!是遠哥的事。”
“七哥出什麼事了?”墨七不搶刑統了,一臉緊張,那天寧遠突然殺氣騰騰衝出去,他就擔心,後來他爹說沒事,他是放了點心,可沒全放下,他爹的沒事,跟他的沒事,一向是兩個沒事。
“不得了了!聽說遠哥到李家求親去了!”周六一拳頭一拳頭捶著桌子,痛心疾首。
“啊?”墨七傻了,“誰?你說的是七哥?寧七爺?他求親?他要成親了?唉喲這事……”
墨七的重點在他七哥竟然要成親了,和周六的重點完全不是一個重點。
“遠哥老大不小了,他當然該成親了,他求親求的是李家姑娘,李信,那個李傳臚的妹妹,綏寧伯府薑家不要的那個媳婦兒!”周六啪啪拍著桌子。
“呃!”墨七聽的眼睛都睜大了,好半天,突然猛的往後撞進椅背裏,兩隻手拍著椅子扶手,哈哈大笑,“怪不得!七哥就是七哥!與眾不同,七哥就是跟別人不一樣,這可真是……這才是我七哥呢!”
周六被墨七笑的莫名其妙,“你笑什麼?瘋啦?說的也是,遠哥就是與眾不同……你這話什麼意思?遠哥是跟別人不一樣,可也不能娶個再嫁二婚女,你笑什麼?別笑了!你閉嘴!”
墨七笑的抹了把眼淚,“我高興的笑,七哥真好,跟七哥比……咱們都不行,跟七哥沒法比,七哥真是……我去恭喜七哥,你去不去?”
“去,不過不是恭喜,我得問問遠哥。”周六站起來,有幾分悻悻的和墨七一起出了門。
小廝一溜煙回到墨二爺院子裏,將悄悄聽到的話一五一十稟報了,墨二爺一時呆了,寧遠求娶李傳臚那個妹妹,福安長公主唯一的知己之交!
墨相這天回來的比平時早了些,錢老夫人忙讓人送了參湯來,墨相慢慢啜了幾口,放下湯碗,示意屋裏的丫頭婆子退下。
“寧遠到李傳臚家求親去了。”墨相緩聲道,錢老夫人一愣,隨即驚訝道:“到李家求親?求……李家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