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父子三人,三個一品大員,這太過了,最好有個人退下去。”墨二爺聲音很低,“呂相這個月多請過兩趟太醫了,這是要退隱的步子,阿爹比呂相年青,隻怕要多勞累幾年,大哥政務為人,都比我強太多,我辭官退隱最合適,過幾年,阿爹再乞了骸骨,小七他們這一代,前路就打開了。”
墨相沉默半晌,慢慢歎了口氣,這件事,他想過不知道多少回了,他原本打算自己乞骸骨的。
“我想到辭官,也是為了小七,小七如今肯上進了,我想著,等他一成親,就求個外放,我和他們夫妻一起去,幫小七照看幾年,等他們有了兒子,我得親自教導孫子。”
墨二爺接著說他的打算,墨相抬手拍了拍他,很有幾分傷感,“唉,你們兄弟姐妹幾個,阿爹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若論才幹,你比你大哥強,可是……”
“大哥比我強,我年青的時候不懂事,有了小七,才懂得阿爹和阿娘當年的痛心無奈,阿爹最知道我,我性子疏懶,本來就不喜歡官場,能現在就抽身退步,教教小七,過幾年再帶帶孫子,我覺得我比阿爹適意,這樣很好。”
墨二爺話音透著從裏而外的輕鬆,小七現在有了擔當,這才是最重要、最讓他高興的事。
墨相點了點頭,輕輕拍著拍兒子的肩膀。
…………
綏寧伯府,陳夫人那幾間滿滿當當的庫房一個半天空空如也這事,沒能瞞幾天。
陳夫人先是發現她屋裏那間小暗室空了,她的銀子,她的寶貝,一件也沒有了,這讓她簡直要瘋了,等她一陣風般卷進其它幾間庫房,發現間間庫房都空的連根線都沒有時,陳夫人頓時歇斯底裏的嚎起來。
曲大奶奶這兩天就一直緊盯著陳夫人,伴月更是盯的一眼不敢錯,陳夫人拿著鑰匙去開小暗室的門時,伴月就嚇的兩腿發酸,急急打發小丫頭去告訴曲大奶奶,讓她趕緊來。
曲大奶奶急急忙忙奔過來時,陳夫人正紅著,瘋了一樣要去京府衙門報案,她的嫁妝被人偷了。
“夫人別急,您先說說,哪間庫房裏的東西沒了?”曲大奶奶十分淡定,一邊使眼色示意伴月和春妍上前架住陳夫人,一邊甩著帕子,笑吟吟的打著馬糊眼。“這間庫房從前有東西?我這個當家的怎麼不知道?不都是空的嗎?”
“都是滿的!這是我的東西!我的嫁妝!都是我的!快去!叫衙門的人來!”陳夫人瘋了一樣,力氣大的伴月和春妍竟然沒拉住,陳夫人一頭紮進庫房,手指劃了一圈,“這庫裏滿滿的,到處都是滿的!我的綢子,進上的織錦緞……”
曲大奶奶好整以暇的看著狀若瘋癲的陳夫人,悠悠然然甩著帕子,“家裏難成這樣,原來夫人還有整庫的織錦緞。”
“是你偷了阿娘的東西!就是你!”站在旁邊看傻了的薑寧,突然明白了一回,指著曲大奶奶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