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衿自認為自己的話說得並無不妥,而且言辭懇切,若是一般人,定是就這樣就著台階下了。

可是對麵那絡腮胡漢子,看著眼前嬌小的莫子衿,卻是不屑地嗤之以鼻,繼續用那蹩腳的大昱話說道:“不過是一個花瓶,難道我還缺這些銀子嗎?我隻是覺得,這位小姐道歉的態度,似乎不夠誠懇。”

莫子衿一聽,當即臉色就不好了。

若不是因著這是特殊時期,莫子衿一個將軍府小姐,又何需懼他一個提蘭人?!

莫子衿死死地捏著自己手裏的帕子,眼神淩厲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可莫子衿自認為滿含淩厲的眼神,在對麵那人看起來,卻是如同麻杆打老虎般不痛不癢。

對麵那提蘭壯漢,露出一臉調笑的表情說道:“聽說你們大昱人很喜歡下跪,不如你就給我下跪道個歉,我便原諒了你如何?”

莫子衿聽完,頓時便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她眼裏頓時布上了一層薄霧,眼睛紅紅地看著眼前的人,不滿和屈辱都寫在了臉上。

荷香看著自家小姐的那副樣子,真是既心疼又生氣。

荷香以往在碧落苑中囂張慣了,也不看看眼前麵對的是什麼人,就張口大罵:“你這莽夫!你也不看看你麵前站著的人是誰!你竟膽敢讓我家小姐給你下跪?!”

雖然莫子衿心裏知道,此時荷香這番話怕是要惹事,可是聽著荷香說的這番話,心裏又是無比的舒暢,便任由著荷香衝著那提蘭壯漢叫囂。

對麵那人雖然並沒有完全聽懂荷香所說之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對方拒絕給他下跪道歉的意思,他倒是聽出來了。

那提蘭漢子倒是不慌不忙,笑得一臉鄙夷地說道:“嗬,當初大昱皇來信中還說定會對我提蘭使團百般歡迎,萬分尊重,可是沒想到今日我來到大昱,卻是這樣一番景象。沒想到大昱之人,就是連道個歉都這般不願。”

莫子衿在林青曼的教導下,定然不是被人捏在手心的性子,當即回道:“這位公子怕是對我大昱不甚了解。我確實撞了公子不錯,可是我也向公子道歉了,公子卻是這般胡攪蠻纏!”

也不知那提蘭漢子學了多少大昱話,這句“胡攪蠻纏”他倒是聽懂了。

那漢子當即嗤笑一聲,睥睨著莫子衿說道:“嗬!我胡攪蠻纏?那你說說我怎麼胡攪蠻纏了?!”

“小女子明明已經向公子道歉了,公子為何還這般為難小女子?”

“嗬!笑話!難道你給我道歉了我就一定要接受嗎?!我告訴你,今日我還就是要你給我下跪,我才能接受你的道歉又如何?!否則!過兩日我就告訴大昱皇,你大昱的臣民,是如何的囂張跋扈!”

莫子衿卻也沒想到,這提蘭漢子雖然操著一口不標準的大昱話,可說出來的話,竟是這般咄咄逼人!

偏偏對方還就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讓莫子衿真是恨到了骨子裏!

可是自家爹爹又是榮威大將軍,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將軍府抹黑,莫子衿真是憋屈地快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