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德銘一聽,便當即轉向承元帝,義憤填膺地說道:“皇上,當年丁大人督造晉安壩之時,可是三日一巡河壩,如此才有了晉安壩十幾年風雨不倒。太子殿下,這難道不就是您玩忽職守嗎?”
趙珝抬頭看了看趙寅的臉色,隻見趙寅此刻的臉色顯然已經有些陰沉了。
雖然趙珝有許多話可以反駁邵德銘的,但是他此刻卻不想說了。
因為他也覺得,或許是當年半月一巡河壩的自己錯了。這才讓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更有甚者,在這場災難中失去生命。
如果當年他再親力親為一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無論他在這大殿上再如何證明自己,那些百姓們失去的家園,受到的傷害,卻是無法彌補的。
趙珝沉默著沒有說話。
趙寅陰沉著臉,問趙珝:“太子,你可還有話要說?!”
趙珝隻好跪在了大殿上,道:“兒臣……無話可說。”
邵德銘聽了,有些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而百官也看出了此時的趙寅似乎壓著怒氣,一時之間,竟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替趙珝說話。
要是這個時候趙默在朝堂之上,他一定會幫趙珝說話的,可是奈何這新晉賢王才封王幾天,朝中眾臣就都知道,他隻是個徒有虛名的閑散王爺了。
眼下就連趙默沒來上朝,也沒人管他。
就在這個時候,一向和太子趙珝不合的齊王,卻突然站了出來。
他走了出來,對著承元帝一禮之後,才說到:“啟稟父皇,兒臣以為,此事責任並不全在二弟身上。”
這話聽著倒是新鮮,趙晉居然也會替自己這個太子弟弟說話了。
趙寅眉頭微展,問道:“齊王此言何意?”
“回父皇,兒臣以為,照太子殿下的性子,他絕非玩忽職守之人。丞相大人所言也有理,隻是大壩穩固一事,除卻築壩之時的建築質量,往後每年的大壩加固也極為重要。兒臣以為,橋安壩和揚州壩失事,負責監督加固的官員,也在責難逃。”
聽了趙晉的這番話,趙寅的臉色才算是稍稍好看了一些。
可是趙晉這番話,卻是一錘捶死了趙珝玩忽職守的罪名。這招以退為進,真是玩得得心應手。
邵德銘自然知道趙晉這麼做的意思,和趙晉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邵德銘便迅速順著趙晉的話,給趙珝賠了不是,還說是自己在承元帝麵前失言了,請求趙寅責罰。
這老狐狸,顯然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趙寅當然不可能真的責罰他。
就這樣,話題就被從罪責一事上,順利地轉移到了商議到底派誰前往揚州賑災一事上。
而這件事情,顯然又成了一個燙手山芋。
賑災一事,說來簡單,可實際上,內裏的門道卻多得很。
雖然隻是帶著賑災銀兩和賑災物資前往災區,可若是賑災之人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因各種原因死在賑災的路上。
就算是躲過了各種不知緣由的追殺,賑災,也就意味著離開京城,離開權利的中心,而等他回來的時候,這京城怕是早已經換了一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