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初對此毫不在意。
她也不想哭啊,她也不想當著他的麵哭啊,可是有什麼辦法,眼淚就是有自己的意誌,它要往下掉,她有什麼辦法?
莫之初聲音悶悶地說道:“不好看就不好看,好看有什麼用……”
莫之初這樣耍賴般地說著,趙默反而放下心來了。
這丫頭平時就是個小刺蝟,眼下都醉成這副軟軟的樣子了,八成明天一早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也不再刻意隱忍著,和以前的無數次一樣,指尖從她臉上拂過,帶走了那些肆意奔跑的淚珠。
他哄著她:“沒事,反正初兒在我心裏一直都好看。”
莫之初抬眼看著他,語氣裏有些埋怨:“你幹嘛偷聽說我說話?”
他無奈,“我可是在初兒來之前就到了,初兒這可不能怪我。”
莫之初一想,好像也是這樣。人家是先來的,早就已經在這兒了,說起來也是她旁若無人地說起來了,也算不上人家偷聽。
莫之初又一邊哭著一邊問道:“那你來幹什麼?你又不認識紀年皓。”
莫之初眼下還能問出這種符合邏輯的問題,趙默甚至有些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在裝醉了。
但他還是說道:“我替言卿來看看他。”
莫之初聽了,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她隻是默默地流著眼淚,趙默心疼得緊,便哄著她說:“初兒不哭了好不好?紀年皓的死,也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了好不好?”
莫之初一邊點著頭,一邊繼續哭。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哪怕你心裏再清楚,可是理論和實踐,終究相差十萬八千裏。
“我們這一生,會遇上許許多多的人。有人或許會像我這樣,一直陪在你身邊,也有人就是驚鴻一現,到了一定的時候,他們就會離開。紀年皓就是你人生中的驚鴻一現。不過,無論是什麼人出現,我都希望他們會成為你人生路上的力量,讓你變得更加強大。”
趙默把她輕輕攬進自己懷裏,一邊撫著她的背,一邊安慰著她。
“死亡並不是終點,因為紀年皓的願望和夢想,都有你和飛羽營的崽子們在替他延續,對不對?”
莫之初又點了點頭。
這一天,趙默就像往常一樣,一直陪著她,一直安慰著她。後來莫之初哭累了,就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趙默看著在自己懷裏睡著的人,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無奈地說道:“這麼不會喝酒還喝,以後你若是敢在別人麵前喝酒,我就把你關在家裏不讓你出來了。本來今日還想找皇兄商量南下之事,現在好了,都讓你這個小酒鬼給耽誤了。”
說完,趙默又是揚唇一笑。
他也就嘴上說說那些怪她的話,實際上,他哪裏舍得怪她?
他將莫之初打橫抱起,一路送回了將軍府,待拂冬伺候她睡下了,趙默才轉道去了太子府。
趙默到了趙珝的書房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趙珝還以為他今天不會來了,沒想到卻來得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