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說好了,就在錢盛走出營帳的一瞬間,孜亞的神色突然一緊,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圍椅裏大口喘息著。

就連作為人質的莫之初,眼下聽著動靜也覺得有些奇怪。孜亞倒在了莫之初身後她看不見的地方,盡管如此,她還是可以聽見孜亞不時傳來痛苦的聲音。

那聲音,聽著就讓人覺得難受。

莫之初不是提蘭人,雖然中了蠱,但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蠱蟲,自然不知道那種被蠱蟲一點一點侵蝕的痛苦。

孜亞沒有辦法緩解這種痛苦,疼得打翻了一桌子的東西。

說來也是奇怪蠱蟲這種東西,得有人操控才能行動,可是眼下他明明都已經把阿依慕送走了,為什麼,這蠱還是時不時就發作來折磨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孜亞痛苦的掙紮才逐漸平息下來。

經過這一番蠱蟲的侵蝕,孜亞哪裏還有精力和力氣再去對付莫之初?派人將她送回了她的營帳,便坐在圍椅中不動彈了。

莫之初被孜亞手下的兩個提蘭女子攙扶著,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雖然不知道孜亞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但至少莫之初在提蘭大營的這些天,他並沒有虧待過她。可越是這樣,莫之初的心裏就越是不安。

既然孜亞劫了她做人質,自然是有所求,可是眼下她卻不知道孜亞求的到底是什麼,這一點,讓她的一顆心都有些七上八下的。

加上她現在又動不了,也不能說話,心裏著急卻毫無辦法。

被孜亞劫持以來,她想了許多辦法,試圖憑借一己之力擺脫蠱蟲的控製,可是,結果卻都不盡人意。

她試過憑借自己的蠻力突破,可是用了半天勁兒,身體就像是已經和大腦分開了似的,完全不聽使喚。她也試過用內力,可終究都是白費力氣。

莫之初安靜的樣子,還是很乖巧的,就那樣乖乖地被人送進了營帳中不吵不鬧的。

不了解的人,自然不知道這種不吵不鬧對於某些耐不住寂寞的人來說有多難忍,比如莫之初。

兩個提蘭女子將莫之初扶到床上躺下後,就出去守著了。

莫之初睜著眼睛,呆呆地發愣,忽而聽見營帳一角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莫之初聽得明白,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便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

是個練家子。

莫之初自然是沒想到,此時偷偷鑽進她營帳的人,是錢盛。

錢盛站在她床前,看著眼下動彈不得的莫之初,皺了皺眉頭。

半晌,他才上前去探了探莫之初的脈搏。

錢盛雖然從小長在大昱,但是對於巫蠱之術卻是個有天賦的。在孜亞看來,若不是錢盛埋沒在了大昱這片土地上,他本應該成為一個優秀的巫蠱師,這也是孜亞至今還留著錢盛的原因。

就像當初錢盛隨莫之初到西山解救邵玉軒的時候,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莫名就是覺得,找到的那個瓶子裏的東西對邵玉軒的症狀有用。

眼下,錢盛相比較孜亞,少得不過是巫蠱知識,和育蠱的經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