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軒走進書房的時候,書房裏一片狼藉。

書架上的書都被掃到了地上,各種抽屜都半開著,裏麵像是被掃蕩了一遍似的,那些價值連城的陶瓷金玉碎了一地,硯台也被砸的四分五裂,墨汁濺得到處都是。

隻見邵德銘陰沉著一張臉,端坐在書案前。和眼前這一片狼藉,別提有多不協調了。

邵玉軒一臉淡定地在邵德銘對麵坐下,等著丞相大人開口。

邵德銘看著對麵的兒子,隻覺得自己的氣血一陣一陣上湧,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他離開齊王府的時候,趙晉囑咐了他府裏可別留下不該留的,當時邵德銘聽了,心裏就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回到府裏,邵德銘急得把整個書房都翻了一遍,那些如何也不能讓其他人瞧見的書信,眼下卻一封也找不到了。

邵德銘其實也是早有猜測,猜到邵玉軒大概也發現了這些書信的存在,可是那個時候邵德銘想著,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牽扯到整個丞相府的事兒,邵玉軒應該不能做出什麼傻事兒來吧?

盡管後來邵德銘也下意識地轉移了書信的位置,可是沒想到,還是被邵玉軒發現,而且,被他統統帶出去了!

邵德銘猛地一掌砸在書案上:“邵玉軒!那些書信呢!”

和眼前暴怒的父親比起來,邵玉軒可就顯得過於淡定了,他翹著二郎腿,隨意地說道:“怎麼?您這下知道著急了?早前我可就提醒過您了……”

“邵玉軒!你是不是非得害得整個丞相府被滅了滿門才滿意!”

聽邵德銘這麼說,終於也是激怒了邵玉軒,他猛地起身,對上邵德銘通紅的眸子:“到底是誰!害得丞相府被滅了滿門!你真以為這些事情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嗎?你真以為趙默隻是個閑散王爺嗎?我早就提醒你了,你早怎麼不聽!”

邵德銘聽了邵玉軒的話,反而更加憤怒了:“邵玉軒!我才是你爹!你這胳膊肘向外拐的功夫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

邵玉軒反唇相譏:“邵丞相,大昱才是讓你坐上丞相之位的地方!您說我這功夫是跟誰學的!”

“你……”邵德銘險些被邵玉軒氣暈了,扶著桌子喊道:“邵東!”

相府管家邵東在外麵聽著爺倆兒的爭吵聲都覺得心髒直抽抽,眼下聽見相爺的喊聲,急忙小跑著進了書房:“相爺。”

“傳我命令!從此時此刻起,沒有我的命令,少爺不得踏出小院一步!若是讓他跑了,整個相府的下人全都一起受罰!”

看著邵德銘這一連串的動作,邵玉軒越發覺得他就是狗急跳牆了。

反正他東西都送出去了,再能不能出去又有什麼關係呢?

甚至不用邵德銘讓人把他押回去,邵玉軒就直接轉身,瀟灑地走出了書房。

身後邵德銘一屁股跌坐在太師椅裏,邵東急忙上前查看,隻聽見邵德銘氣若遊絲:“快……請王爺來一趟……”

邵德銘此時哪裏知道,他是請不到齊王趙晉了。

入夜的時候,邵德銘剛從齊王府離開後不久,宮裏就傳來了消息,將齊王連夜宣進了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