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歲回去的時候腳有些陂,並沒什麼大礙,隻是站的久了所以有些發麻。
沒什麼胃口,禾歲便告訴管家不用準備自己的晚飯了。
之後她便坐上了沙發,將下巴磕在膝蓋上,呆呆的看著牆壁一角,等著聞以川回來。
住在聞家的這三年裏,她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等他回家,寂寥的等待早已侵蝕了她腐朽的生命。
看著秒針一圈圈孤獨的走著,禾歲的瞳孔漸漸渙散,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聞以川的時候。
那時她僥幸從火海裏逃生,正是萬念俱灰的時候,為了給時家一個交代,父親揮著鞭子將殘了腿的她趕出家門。
她被打得遍體鱗傷,血水與泥濘的雨水混在一起,就算是乞丐也比自己光鮮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聞以川出現了,像是一道穿透了重重陰霾的光,直直的照進她的心裏。
從那時起,這個意外闖進她生命裏的男人便成為了她的心馳神往。
雖觸手可及,卻又是求之不得的存在。
聽到外麵雜亂的腳步聲,禾歲立即站了起來,然後便看到門被推了開。
聞以川被程忠扶著,麵頰緋紅,眼神更是迷離,一眼便能看出來是醉了酒的。
“夫人,先生今日被灌了不少酒。”
看到禾歲還未睡,程忠鬆了一口氣,若是夫人睡了,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喚她起來照顧先生。
“他交給我照顧就好。”
在程忠把聞以川放到床上的時候,禾歲趕緊去拿了濕毛巾,細細的擦拭著他臉上的薄汗。
本就有胃病,又喝了那麼多的酒,現在一定很不舒服了吧。
看著聞以川緊鎖的眉,禾歲越發的心疼,手下的動作也是越來越輕了。
看到禾歲細心熟稔地照顧著聞以川,程忠不再說什麼,隻是悄無聲息的離開,當然不忘把門關上。
把先生留在夫人身邊,他很放心。
“小姐,先生已經睡下了。”
看到聞以情端著醒酒湯朝這邊走來,程忠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先生在來時吃了醒酒藥,現在再喝這醒酒湯倒是有些多餘了。
“堂哥喝了酒我怕他不舒服。”
聞以情試圖繞過程忠,剛才他們回來時那麼大的動靜,她怎麼可能沒聽見。
“夫人準備了醒酒湯。”
程忠依舊擋在聞以情的身前,大晚上的一個未婚小姑娘跑人家小夫妻房裏,不太合適吧。
“不看一眼我不放心。”
聞以情可憐兮兮的看著程忠,他跟著堂哥已經許多年了,對他示弱總比蠻橫來的實用一些。
“夫人會照顧好先生。”
程忠不為所動,他根本就軟硬不吃,不管聞以情說什麼都能找到話擋回去。
纏了半天也沒能如願,到最後聞以情也隻能放棄。
隻是在最後她卻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跺著腳離開了。
而此時,站在床邊的禾歲有些不知所措,她是見過聞以川薄醉時的模樣,卻沒見過他真正醉了酒時是這樣的……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