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歲蜷縮在浴缸裏發抖,即使水是溫的也抵不過從心底湧出來的寒意。
衣袖被聞以川提了起來,鬆鬆垮垮的挽在臂彎處,有種淩亂驚人的美感。
而在場的兩個人可都沒心思在意這不經意的姿態,禾歲握住了聞以川的手腕,不讓他靠近。
她總感覺這種場景似曾相識。
“乖一點。”
看著禾歲怯生生的眼眸,聞以川沒有了再強迫她的壓力,隻是像個普通男人那般,對嬌縱無理取鬧的妻子無奈。
聞以川的溫柔並沒有讓禾歲有半點放鬆,他的陰晴不定更讓她印證了莫之恩所說的他是個瘋子。
“要不然你去醫院治療一下,現在醫術這麼先進,實在不行還可以出國,總不要一直這樣子隨病情惡化。”
“你又在說胡話了。”
聞以川搖了搖頭,把禾歲從浴缸裏撈了出來,隨手拽過浴袍把她整個包裹起來,大步走向臥室。
直接踢開門,聞以川看了眼房間裏的布局,最後把她放到梳妝台前的椅子上。
“老實坐著。”
在聞以川離開後,禾歲呆呆的看著鏡子裏臉色惶恐的女人。
她看起來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盡管剛從浴缸裏出來,可小臉卻是煞白,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頰上,像是剛從傾盆大雨裏奔跑過一樣。
浴衣有些大,寬闊的領口根本擋不住脖子上被聞以川咬傷的齒痕,傷口紅腫著,一片狼藉。
聞以川很快就回來了,他手裏多了一塊白色的浴巾,劈頭蓋臉的扔到禾歲的頭上。
“自己擦。”
聞以川來的快,他在櫃子裏翻找了一陣,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就又出去了,腳步匆匆拿著電話時說話的語氣很是不悅。
禾歲一手狼狽的攥著領口,一手用浴巾擦拭著自己的頭發,動作說不出笨拙,浴巾幾次差點掉到地上,頭發也沒擦出個什麼結果。
背部很快就被水浸濕,與濕噠噠的頭發一齊貼著,讓人很是難受。
實在是不方便,禾歲看了確定聞以川不再,索性也不管身上寬大的浴袍,將頭發甩到身前,低著頭用毛巾慢慢浸透上麵的水滴。
等聞以川拎著吹風機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禾歲從後頸到腰際脊梁天鵝堡優美的弧度,她赤著腳踩在椅子上,另一隻腳隨意的伸的,看起來很是散漫,卻有一種慵懶到極致的美感。
聞以川走了過去,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浴袍拉回去,從她手裏接過毛巾。
“笨。”
簡單的一個字就能讓人感受到音色的低啞,一聽便是隱忍著什麼。
被聞以川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禾歲緊緊的攥住衣領,指節發白。
她看著鏡中被額前淩亂的發遮住了眉眼竟然看起來十分溫柔的男人,一時有些恍惚。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自己烏黑的發裏穿梭著,黑色的發如他的幽深的瞳孔,手指更是白的刺眼,明明是兩種一混既融的顏色,此刻卻對比顯眼。
他的動作並不純熟,還會時不時的勾連到幾縷發,拽的她頭皮疼,不過沒一會就已經像模像樣的了。
吹動機響了起來,禾歲耳邊嗡嗡的,她分明看到鏡子裏的他張嘴說了什麼,可她半個字都沒有聽見。
並沒有將長發吹幹,還殘留點濕,聞以川把吹動機等到桌子上立即彎腰把禾歲抱著放到一旁柔軟嶄新的大床上。
沒給她反抗的機會,聞以川直接把她的手腳抱住,性感的男低音在她耳邊環繞。
“別吵,我最近沒睡好。”
說著,也不管禾歲的反應,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已經十分困倦。
禾歲抬了抬眼皮子,確實看到了他眼瞼處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青影,因為昨天才流血過多現在還沒養回來,薄唇血色無幾。
在禾歲的印象裏,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貼這麼近,卻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
躺在一個曾經強暴過自己的人的懷裏,禾歲不可能釋然,她雙手悄悄爬上了聞以川的脖子,心裏計算著自己究竟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將它折斷。
感覺到禾歲的一舉一動,聞以川卻連睫毛都沒動一下,他呼吸淺淺打在禾歲的額頭上,與從前一千多個夜晚沒有任何差別。
漸漸加重了力氣,禾歲相信此刻的自己一定是凶相畢露,她咬著牙甚至看起來還會猙獰。
感覺到肚子突然被裏麵的小人踢了一腳,禾歲頓時渾身都沒了力氣,手上就隻是軟軟的搭在聞以川的脖子上。
怎麼在這個時候有了胎動……
他們貼的太近了,隨著剛才禾歲的輕顫,聞以川也感覺到了她肚子裏小小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