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似停止在這一刻,大殿中的光暗了又明,剛剛得知真相的李有心中五味俱全,直挺挺立在大殿之中,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今後便由自己所掌,一切好似做夢一般,手中這沉沉的包袱仿佛一座大山一般壓在自己的胸口。
這算是被楚應寒狠狠的坑了一把,那麼要他活著,滿足他今後肆意江湖還是絕了他的後路,畢竟這樣的一人存活在世上,對他來說是種威脅。
曾小生看他麵色沉重,不由也擔憂起來,自己受人所托,方才也不過是逗他一逗,可如今看來,他竟然是在深思,一時也不知自己該如何辦,本就願意效忠於他,若他不讓楚應寒活,自己也隻能選擇負了托付。
又過了許久,李有麵色一喜,嘴角勾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才說道:“曾大人,你過來,我同你說一句話!”曾小生額間微微露了細汗,隻怕楚應寒凶多吉少,還是硬著頭皮一步步走去。
帶他說完,麵色也是一變,微微猶豫,還是抱拳說道:“臣一定照辦!”
楚應寒本為一代盛世君王,就算是死,葬禮也該是風光無限,如今卻隻剩旁人憐憫,簡簡單單就送入皇陵,就連身上的衣裳,也未特意縫製,走的那日,雪下得很大,許多受過他恩惠的百姓,偷偷站在雪中恭送。
皇陵十分在城郊之中,一隊人馬扛著漆畫木棺在雪中走著,也淡淡生出一絲悲涼之感,白番在風雪中微微顫動,悉悉索索的人馬也不由得生了寒意。
這入皇陵之事也不算小,便由曾小生一人帶隊,城中還好,山崖邊上卻結滿了冰,前頭迎番的人漸漸緩慢,曾小生看在眼裏,連忙上前嗬斥道:“都抓緊些,若是誤了吉時,我看你們如何交代!”
領頭的公公顫顫回道:“回大人,這山路十分滑,這人人肩上都有負重,總要小心些,不然若是掉落到這深淵之中,便是屍骨無存了!”
曾小生微微凝眉,斜眼望了望路邊的懸崖,那懸崖之高又險,仿佛一條筆直的隧道,若是真摔下去,恐怕真的連渣子都找不到。心裏不由的有了主意,冷冷撇撇嘴道:“新帝不會管這些,隻要吉時送到就無咱們的事了,這路雖滑,卻也寬敞,小心一些便不礙事!”
領隊公公無奈點了點頭,又帶著隊伍朝前走去,看眾人走得搖搖晃晃,又抬頭望了望皇陵位置,曾小生麵上露了一抹冷笑,慢慢走到漆花棺材旁,靜靜等候。
隊伍越走越高,眼看就快到皇陵,曾小生慢慢提了內力,趁抬棺材的公公腳下一滑,猛得一踩冰,地上的冰塊應聲而碎,帶了微微顫動。
抬棺材的公公們本是將力量都放置腳上,隻怕路上打滑掉下山崖,此刻地麵一震,本能反應,隻為保命便將手中棺槨一鬆,人又一晃,整個漆花棺材就在眾目睽睽下落入山崖。
眾人眼見不妙,連忙跪下道:“增大人親見,實在不是奴才不小心啊,隻是這冰層怪異.....”話未說完就被曾小生瞪了回去,語氣冰冷道:“山間冰層遇熱本就會有變化,你們自己做事不小心,還敢怪罪於冰層,我看你們是都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