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他肯定是為了氣我，才會故意說那種話……”楚杭不斷找話安慰自己。
坐在駕駛座的譚家明從後視鏡中看著楚杭，沉沉歎了口氣。
“我大老遠從桐城趕來，把你從警局接出來，不是要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拜托，我還要管公司，收拾你的爛攤子，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譚家明說道。
楚杭完全沒有理會譚家明在說什麼，依舊失魂落魄喃喃自語，一個勁說著不可能不會的。
譚家明啟動車，上了高速。
要是一路上楚杭都是這瘋瘋癲癲的魔怔樣子，他隻怕剛到桐城就要把楚杭丟進精神病院了。
隻是讓譚家明沒有意料到的是，剛到桐城境內，楚杭還沒從瘋癲自語中清醒過來，便直接吐血昏厥在了車上！γβ！
“楚杭，老子剛買的新車——！”譚家明大叫，立即朝醫院開去。
這幾個月來，楚杭因為譚音的事渾渾噩噩，不管公司不管名聲，甚至不吃不喝，有時候一晚上兩包煙，有時候空腹喝烈酒麻醉情緒，早就作出了胃病。
譚家明還以為是楚杭胃病複發這才吐血，隻是當醫生的檢查結果拿出來時，他仿若五雷轟頂。
胃癌。
他都幹了些什麼？
楚杭在床上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來，醒來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大喊譚音。
聞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看著滿屋子刺眼的蒼白。
楚杭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住院。
窗外的枯枝上，落了一層皚皚白雪，遠處的屋頂也全都銀裝素裹。
下雪了。
怎麼會下雪？北海洲臨海，怎麼會有雪？
楚杭心一驚，立馬從病床上彈坐起來，卻猛地看到牆壁上清清楚楚寫著“桐城中心醫院”六個大字。
他已經回桐城了？
他還要在跨年夜裏給譚音放煙花，他怎麼能回桐城？！
楚杭拔了手上的針管，就要下床。
門外剛和醫生聊完楚杭病情的譚家明剛推門，就看到楚杭在脫藍白條紋病號服。
“你幹什麼？”譚家明楚聲問道。
“我還要問你幹什麼呢？我隻是要你把我從警局帶出來，你把我從北海洲接回桐城做什麼？！”楚杭對譚家明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
譚家明把手中的病曆本往楚杭身上狠狠一砸，臉上帶著戾氣：“我幹什麼？你吐了老子一車的血現在還沒時間去洗，你問我幹什麼？”
楚杭微微一愣，腦袋裏有些零碎的記憶漸漸清晰過來。
好像他是在譚家明車上心碎大哭，後來又想起他和譚音的過往，胃裏一陣燒灼直接湧上一口血腥，再後來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好像一醒來，自己便在醫院了。
“我還要去給音音準備煙花，等過了元旦我再回來給你洗車……”楚杭語調軟了下來，換了自己的衣裳就要出去。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個一起創業開公司的兄弟，但更多的他還是對不起譚音。
所以兩者權衡，他隻能選擇後者。
譚家明看著他，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神情。
“你都昏睡了三天，元旦早過了。”譚家明說道。
楚杭穿外套的手一頓，不敢置信看著譚家明，確定他眉眼間的情緒不像開玩笑，慌忙找手機查看日曆。
2020年1月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