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說到後麵都有點說不下去了，她看著自己沉默的姐姐，經不住歎了口氣，喝起咖啡來。
咖啡的味道，入嘴的那一刻，總是苦澀的。
可是興許正因為一開始的苦澀，所以後麵才會愈發甜美，就像生活和愛情一樣。
換句話來說，若是一開始太過於美好，時間到了，美好被剝去了外殼，就會露出讓人難以接受的醜陋。
“姐，是不是姐夫……做了什麼？”傅夫人這話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聽到什麼不想要聽的話。
哪怕，她其實早有所料。
顧夫人拿著咖啡杯的手頓了下，沒說話。
“姐，爸爸離開後，我們就是最親近的人了，難道還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嗎？”說到這裏，傅夫人眼圈有點發紅，伸手握住了顧夫人的另外一隻手，道，“姐姐，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沉默，沉默的……都不像我當初那個溫柔的姐姐了！”
最後一句話被加重了語氣，頗有幾分深意在其中。
顧夫人有點喝不下去咖啡了，她抬眼看著自己的妹妹，相較於自己而言，妹妹似乎更加的年輕了，連帶著那張麵容上都比當年多了幾分幸福和甜蜜。
是啊，妹妹有一個疼自己的老公，還有兩個哪怕讓她操心可是依舊讓她驕傲的兒子……
而她呢？
“姐，你說啊！你這些年到底怎麼回事？每次問你你都不說，難不成你打算這輩子就這麼一潭死水的過下去？”
顧夫人的唇角抿直成了一條線。
“還有阿鸞和小碩這兩個孩子，你到底是怎麼搞得？姐，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看看這兩個孩子成了什麼樣子？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結果呢？結果兩個關係從來都不好也就罷了，阿鸞……阿鸞那孩子簡直就像是……鑽了牛角尖一樣的偏激！”
傅夫人努力將話說的委婉一點，可是再怎麼委婉也不能掩飾住她對自己姐姐做法的不認同。
不錯，不認同！
很早之前，傅夫人就覺得自己姐姐教育兩個孩子的方法很奇怪，尤其是態度，對一個各種的寵愛，另外一個這則是忽視和冷漠，甚至偶爾還故意話裏話外的嫌棄……
作為父母，不說一碗水端平，但是最起碼不能太過於偏愛其中一個孩子，尤其是在孩年齡小的時候，否則就很容易讓孩子嫉妒，甚至生出不少心理問題。
“姐，你還記得我們當年說的話嗎？我們說過，日後自己有了孩子，也要像爸爸一樣疼愛他們，然後讓他們像我們一樣開開心心長大！”傅夫人說著忍不住紅紅眼睛，道，“可是現在呢，姐姐，我做到了，你呢？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你就這麼不待見阿鸞？你……重男輕女？”
“不是！”
“姐……”
“……我自己都是女人，我為什麼要重男輕女？”
“那，是因為顧家的那老頭老太太？可是既然他們對阿鸞不好，你應該補償阿鸞才是！”
顧夫人又不說話了，她握緊了拳頭的，像是在用力忍耐什麼。
這樣的表現，讓傅夫人有一瞬間的猶豫，猶豫要不要問個清楚明白，畢竟姐姐看起來這樣的痛苦。
可是……
“姐，我們都聽說過一個故事，那是說如果人身上長了個濃瘡，與其讓她一直潰爛到底，不如狠狠心直接將它挖出來，隻有這樣，才能痊愈！”
“痊愈……不可能痊愈了……這一輩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姐？”
“阿妹，你知道嗎？我這些天一直在想，我在想，當初我為什麼就鬼迷心竅的認定了顧見深？可惜，我越想越覺得自己膚淺，膚淺的就像是個傻瓜！”顧夫人嗤笑一聲，眼底的流露出一分恨意，她道，“世家裏麵男人，不是沒有癡情種，但是更多的都是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