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係上帶子之後,就與雲琅曾經見過的勞保鞋非常的相似。
六層狼皮組成了厚厚的鞋底子,然後被密密的麻繩牢牢地釘在一起,在外麵包裹上一層燙掉豬毛的野豬皮,腳跟與前掌部位各自訂上一塊硬木,即便是踩在水裏,裏麵依舊能夠保持幹燥。
每回雲琅穿著大皮鞋踩在新生的冰淩上,太宰的麵容就變得非常難看。
看的出來,他也非常想要一雙。
顯擺夠了之後,雲琅就開始給太宰做過冬的衣衫跟鞋子。
這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必須掌握的技能,滿足顯擺的欲望之後就要懂得分享,否則就會招來很多人的怨恨。
對於穿褲子這事太宰開始的時候是非常抗拒的,在拗不過雲琅的堅持之後,勉為其難的試著穿了一次,結果穿上之後就再也沒有脫下來過。
按照他的說法,胡服騎射是趙武靈王跟野人學來的,不符合五大夫的穿著要求,好在大秦的騎兵也是這麼穿褲子的,所以,他覺得自己的爵位至少可以在軍中擔任偏將的職位,穿這樣的衣裳也不算是違例。
雲琅自然不會跟太宰爭論,主要是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太宰凍得發青的光屁股。
關於鞋子,他一個字都沒說,就在雲琅的指揮下痛快的穿上了。
常年穿山越嶺的,他知道一雙好鞋子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
雲琅把褲子做的很長,這樣,太宰就能把褲腳塞進鞋子裏,綁緊鞋帶之後,褲子跟鞋子就成了一個整體,再大的寒風也吹不進去。
穿著雲琅給他製作的衣衫在山林裏對著野獸顯擺了一天之後,歸來的太宰就對這套衣裳讚不絕口。
“若是蒙恬大將軍有這樣的一套衣衫,驅逐匈奴野人於萬裏之外有何難哉。
王上何至於遣發天下百姓修築長城,弄得天下盡是累累白骨,以至於漁陽狐鳴天下皆反。”
太宰這樣的忠臣這個世上可能不多了,始皇帝躺在前麵不遠處的陵墓裏,不知道有沒有感應,如果他真的有靈,聞聽還有人在他死後猶自為逝去的大秦帝國盡忠,雲琅覺得他足矣驕傲一萬年。
一提到大秦,太宰就會倜然淚下,並傷心難過整整一夜。
老虎現在根本就不往太宰身邊湊,總喜歡膩在雲琅的身邊,除非不得已,它是萬萬不會靠近太宰的。
即將入冬的時候,雲琅在樹林子裏發現了一些苦楝,剝皮曬幹之後熬成了湯藥,將老虎全身上下用苦楝皮藥汁洗涮了七八遍,最終除掉了它身上的寄生蟲。
寒冷的冬天,可以跟老虎睡在一張床上,不但安全,還非常的溫暖。
冬天的老虎皮如同緞子一般閃耀著金燦燦的光輝,就是雲琅還要教會這家夥不要隨便用舌頭去舔他,這家夥的舌頭上滿是倒刺,舔一口像是被砂紙摩擦過一般難受。
母鹿自然不能繼續留在幹淨的石屋裏,隨地大便這種事調教了它無數次都沒有學會。
進入冬天之後,雲琅的每一天都過得無比充實,石屋子也在一點點的發生著變化。
先是有了兩張大床,床腳是粗大的木料,即便是雲琅與老虎同睡一床,也不擔心會把床壓塌。
後來又多了一個巨大的木頭架子,雲琅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把所有的竹簡,木牘堆放在上麵,想要把這些竹簡木牘按照時間整理整齊,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石屋的外牆上,掛著滿滿一牆的臘肉,這都是老虎辛勤捕捉來的,被雲琅用鹽醃製之後,就成了他們過冬的口糧。
太宰有一種奇怪的本事,那就是隻要雲琅提出要求,他總能辦到,而且顯得非常輕鬆。
比如鹽巴就是一例。
鹽巴在沒有工業化生產以前,從來都是金貴的貨物,更別說這個原始的時代了。
可是,太宰一次性就給雲琅扛來了滿滿一皮口袋鹽巴,還是最好的精鹽,雪白如霜。
秋日的獵物很肥,雲琅熬製了很多葷油,其中以野豬油最多。
儲存在一個半人高的罐子裏,足夠兩人吃大半年的。
石屋外麵飄著雪花,雲琅正在非常認真地從一堆發黴的白米中間挑選可以食用的部分。
這是一堆陳米,放置的時間應該很久了,旁邊還有一些沒有脫殼的穀子,隻是沒了金燦燦的顏色,變得有些暗黃,雲琅搓開之後裏麵的米粒要比外麵的這些陳米好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