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下午,明媚的陽光,遼闊高遠的藍天,悄然飄飛的落葉,這樣寧靜的時刻,連日來的煩惱仿佛沉澱了下來。
應該過這樣的生活,規律,微笑,營養,運動,心如止水。
是的,即使壓抑本性和天性,平淡的生活總是真理。
回到家,突然接到張叔叔的電話,蘇卿迅速的下樓,眼眶裏的淚水在打轉轉,就要掉下來。
她用還殘留著肥皂泡沫的手擦過眼睛,肥皂水刺得眼睛生生的疼,但是她已經顧不得了,淚水像拉開閘門奔騰的洪水般傾瀉而下。
站在樓下的周姐一眼就看到了紅著眼眶、飛奔下樓的蘇卿,心裏甚是疑惑:“蘇卿,怎麼了?”
“張叔叔剛才打電話來說媽媽病了,正在做手術,情況很危險……周姐,我該怎麼辦?!我現在就想回家……”
“蘇卿,你先別著急,你媽媽會沒事的。別擔心,我陪你回去!”看著滿臉淚水的蘇卿,周姐抑製住自己內心那一絲的慌亂,從袋中掏出了紙巾擦了擦她眼角和臉上的淚,緊緊擁住了她因為啜泣而抖動的雙肩。
師兄開車,直接去過車站,回家的火車上,蘇卿一直沉默著,不再流淚,也不出聲,冷靜的可怕。周姐的眼裏寫滿了擔憂。
下了火車,倆人就直奔醫院。跑出了電梯。蘇卿一眼就看到了“手術中”幾個紅色的大字,看上去分外的刺目驚心。
走廊上,張叔叔蹲在手術室門外的角落裏,腳上的鞋子滿是泥濘和沙塵,很顯然也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環抱在胸前的那雙手上,一根根青筋突起。
“張叔叔?”
聽見蘇卿的聲音,男人埋在腿間的頭緩緩的抬起,他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今天看起來更加的憔悴和頹廢,臉上胡子拉渣。
蘇卿的視線觸及到張叔叔那憂傷而迷茫的眼神的時候,蘇卿的心裏頓時一顫。
“小卿啊,你回來了。你媽媽還在裏麵,我……。”張叔叔沙啞而略帶顫抖的聲音讓蘇卿拚命忍住的眼淚又滑下。
看到了蘇卿身邊的周姐,周姐忙自我介紹。
“叔叔,您好。我是蘇卿的好朋友……”周姐在這種環境下,竟是有點緊張。
蘇卿問張叔叔說:“叔叔,我媽媽到底是怎麼了?”
“前段時間她老說不舒服,我讓她來檢查,結果醫生說幸好發現的早,現在做手術是要摘除掉。”這些話語從這個男人嘴裏說出來,好像有人用一根根鋒利尖銳的針深深戳進在十指的手指甲的肉裏,不能掙紮不能動彈。
蘇卿覺得她的世界忽然之間天昏地暗,此時,她還不能用歇斯底裏的哭喊來發泄。
病房外,周姐緊握著她的手,借助那隻手傳遞給她堅強的力量。
接下來就是無止境的等候和沉默……蘇卿突然覺得一個人的心蒼老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隻幾秒鍾,她的身後已是滄海橫絕。
醫生出來後,稱手術很成功,蘇卿眼前一黑,仿佛沒了骨架支撐的脆弱的紙質皮偶,直直的往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