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段時間睡眠質量並不好,多夢,極易被驚醒,醒來便再也睡不著。但在秦莫的懷裏,她竟能覓得一夜無夢的好眠,偶爾被夢境驚擾,醒來後聽著他平穩的呼吸或心跳,或者在他的輕聲安撫下,便能安心地再度入眠。
這次秦莫出差兩周多才回來,周末裏他們倆又混作堆。
蘇卿是被陽光照到眼皮上才醒的。她翻了個身,拖過被子蒙住頭,趴在床上枕著胳膊繼續睡,但全身酸痛,四肢無力,轉來輾去調整著睡姿,再也睡不著。
突然有東西硌著她的臉,找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是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窗簾被半打開,陽光正照過來,那反射的強光晃得她睜不開眼。
蘇卿從被子裏爬起來,揉了揉眼睛。饒是她對鑽石很不感興趣,也小小地吸口氣,真是夠大顆,鑲在造型奇特的底座上,又輔了無數碎鑽,很雅致,也夠奇葩。坐起來後她才發現床頭堆了粉色玫瑰,巨大的一捧,全是未開的花苞,層層疊疊不透縫隙。
蘇卿本來就坐在床的最邊緣,一受驚就幾乎要掉下去,結果被人抱住,薄被卻滑落到地上了。
秦莫貼著蘇卿的耳朵輕聲說:“鑽石、玫瑰都有了,還缺什麼呢?”
“什麼都不缺。發什麼神經呢?又不是求婚——”
秦莫的回應是一個缺乏溫柔的霸氣至極的吻,她掙紮了許久才得以喘口氣:“得了,我還沒刷牙呢。”
今日秦莫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副隨時都可以出門的樣子,並且笑得很是愜意。
“我們去拍一套婚紗照吧。”
不是拍過嗎?”
“不對,是全家福。”
“……”
秦莫去換衣服,蘇卿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邊上,看看雜誌,安靜地等他現身。
每對新人後麵都有幾個跟班在忙前忙後,一組照片拍畢,立即有人衝上去披外套,有人遞手機,有人吆吆喝喝,也有剛剛鏡頭下巧笑嫣然的新娘子,轉眼擺臉色給新郎瞧。本是神聖美好的場麵,看起來有點滑稽,倒像在拍電影,鏡頭麵甜甜蜜蜜的情侶“CUT”之後就形同陌路。
後來她見著一對老人,頭發花白,也一板一眼地穿著白色婚紗與禮服,路都走不穩,互相攙扶著,認真地擺造型。
蘇卿仿佛被輕輕地觸動了心裏最柔軟的底部,都沒意識到自己正揚著嘴角看著他們溫柔地笑。
她站在那裏看了他們很久,直看得兩位老人在換場地時也朝她笑著招手,才發現自己失了神。
“看什麼呢?”
秦莫的聲音驀地在耳邊響起時,蘇卿幾乎嚇一跳,才發現她竟然忘了秦莫還在。
“那對老夫妻啊。”蘇卿用輕鬆的口氣說。
“我們也會有這麼一天的。”
“借你吉言。”
多麼無可挑剔的對話。
終於拍完了。
這拍婚紗照真的不好打發。
刪選照片的時候,秦莫開始臭美:“怎麼這麼好看……”
“你聰明能幹英俊瀟灑並且有錢……還夠自戀。”
“呃,有前途。”秦莫摸了摸蘇卿的頭。
蘇卿幾乎要笑出聲來。
“雖然這話聽起來這麼別扭,不過我還是覺得很受用。還有嗎?難得你誇我一回,索性多誇幾句吧。”秦莫得寸進尺。
蘇卿轉過去不理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起包,準備走,一轉身,結果方向選擇錯誤,恰好撞進他的懷裏去,感覺到他綿綿細細地吻著自己的額頭、眼睛還有鼻子。
蘇卿朝他扔白眼,但還是乖乖地跟他回了家。
好不容易找了個時間出去走走,約了周姐。
路上人很多,蘇卿每要摔一下的時候,周姐都要跟著緊張一下,直擔心她要動了胎氣立即就要早產,最後終於連哄帶勸地將她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