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在中食二指間的石刀已經飲血,冷白色刀鋒正在滴滴滾落渾圓的血珠。
對麵一人右上臂的肌腱已經被沈青木割斷,至於另一人,除了身上某些已經石化的部位,也是細小傷口漫布。
沈青木手軟腳軟,餘下的最後一絲力氣也隻是能讓他保持他站立,不至於狼狽跌倒。
——已經到極限了,真的撐不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走,兩個身穿醫褂的青年對視一眼,跨步上前。
一隻刀手準確無誤擊中了後頸,沈青木眼前一黑,手中的石刀脫手墜地,叮叮彈跳數下後,石刀上係著的黑色繩索在地上糾成了一團扭曲的圖案。
兩名身穿醫褂的青年動作很快,一人托起自己意見昏迷的同伴,另一人扯著沈青木的手臂,將他背起,轉瞬就離開在了原處。
另一頭,第五承影看清了入侵者的臉,捏著長刀的手指不僅沒有收緊,反而鬆開,問來人,“你們怎麼來了?”
來人,也就是之前和第五七曜一起來的同伴,言簡意賅回答,“帶你們回去。”
第五承影還記得當初沈青木讓他等他的囑咐,隻朝躺在一旁的第五七曜一抬下巴,“你們可以先把他帶走,至於我……”
“至於你,還有事?”
第五承影點頭,“有事。”
“等人?”
第五承影隻瞥了他一眼,眯眼沒有答話。
這時,來人耳邊的通訊器裏傳來了同伴的聲音,他側耳去聽,再抬頭的時候表情已經有了變化。他扶起第五七曜,對第五承影開口,“如果你等的人,是這間房間的主人的話,那就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第五承影的眉毛跳了跳。
“別用這個表情看我,我們並不會對他做什麼。”他問,“現在可以跟我們回本家了嗎?”
第五承影沒有回答,一把抓起自己的刀站起。
黑暗中,無數的人影攢動,在他們步入月光下即將要離開時,又拉出了道道細長的黑影。
刺耳的警報聲聲聲不停,第五單岐赤身環顧四周,隻看到了少數飛濺到牆麵的血液,以及一枚染血的石刀。
血液的顏色刺得他眼睛發疼,他死死把石刀捏住,周身冷氣幾乎凝成了飛旋的柳葉短刀。
白羽是被掐著脖子掐醒的,頭昏腦脹地睜開眼,就看到了第五單岐身上化為實質的森森鬼氣。
見到白羽清醒,第五單岐才鬆開繃緊的手指。
白羽猛吸一口空氣,不住咳嗽。他咳得滿臉通紅,還記得去瞥第五單岐,見到他脖子上一顆顆既新鮮又豔紅的痕跡,“昨晚不應該過得挺愉快嗎?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還是說,強上不成被揍了?”白羽捂著鼻子開始笑,笑著笑著又開始咳。
第五單岐沒空去理會他的揶揄,一把揪起他的後領,動作粗暴,直接把他提進了實驗室,“小舅舅出事了。”
白羽表情奇異,顯然想歪,“你把他弄傷了?”
第五單岐直接把白羽扔到了計算機前,“小舅舅被第五家的人帶走了。”
白羽這時的表情才轉向凝重,“你怎麼能確定不是另一撥人幹的?”
第五單岐不耐煩,“因為來人隻帶走了小舅舅,沒帶走之前抓到的人。不要那麼多廢話,快點確認小舅舅的位置。”
白羽依舊沒動,“你找不到他?你的蛇呢?也得不到他的消息?”
“沒有回應,大概是出了什麼事。而且血已經凝固,他們已經走遠。”第五單岐:“追不上了。”
白羽還要廢話,就見第五單岐的袖口裏冒出了一顆尖三角的蛇首。被一雙黃澄澄的眼珠子看著,白羽不僅沒有被威懾,反而笑容詭譎,“幫你可以,不過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