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菲說完聲音有些哽咽，她看向他道，“最後你也應該能猜到結局，她的身體狀況最後差到必須流到孩子，不然不僅孩子保不住，連她也會死。”
“孩子流掉之後，醫生也告訴慕雪，這輩子她真的不可能再成為一個媽媽了，一個女人，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想而知這對慕雪的打擊有多重！”
何亦怔怔的坐在那裏，原來在他不知道的背後，顧慕雪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難怪那一年他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臉色那麼蒼白，整個人也顯得格外的消瘦，那個時候，她應該才從醫院離開吧。
可是她為什麼不肯告訴自己這些？
為什麼要獨自一人默默承受？
樂小菲抬頭見何亦臉色複雜，忽明忽暗的，手在他的麵前揮動了幾下，“何亦！”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沒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要是沒其他的事兒，我先走了。”
“好。”樂小菲點點頭，看見他的背影，突然又叫住了他，“何亦。”
他回頭看著她。
“加油，千萬不要放棄，我相信在慕雪的心裏，是有你的位置的，不然當年她不會拿命來博。”
何亦點點頭，臉上有著堅毅，轉身離開後，他快速啟動車子離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的複雜，油門踩得很足，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本來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這一次十多分鍾就到了。
車子停在樓下，他蹭蹭的上了樓，敲開了顧慕雪家的大門。
顧慕雪打開門，當看見是何亦的時候，她微微皺眉，“你怎麼又來了？”
何亦咧嘴一笑，“事情辦完了，所以就過來了。”
顧慕雪當著他的麵兒就要甩上大門，何亦眼疾手快的撐住門，強行的擠進去，她抵擋不住，往後退了兩步，瞪著他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跟你談談。”何亦凝視著她。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顧慕雪沒好氣的道。
“你都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怎麼就知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顧慕雪臉上氣呼呼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何亦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猶豫，顧慕雪見他光盯著自己不說話，轉身就要走，何亦連忙抓住她的胳膊，“別走。”
顧慕雪甩開她的手，“你有話就快說，說完就快點走！”
何亦看著她的背影，終於開了口，“慕雪，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曾經懷過我的孩子？”
顧慕雪的步伐驀地一頓，眼睛睜大，瞳孔急速收縮，她怔在那裏良久，心裏的波瀾久久無法平息。
她閉了一下眼睛，斂下臉上的情緒，轉身看著他，“說了又能怎麼樣？說了就能保住孩子嗎？說了結局還是一樣的。”
何亦走到她的跟前，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很緊，他的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
顧慕雪愣了一下，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反應過來本來想推開他的，可是她突然感覺到肩膀那兒有些濕潤。
他哭了？
她掙紮的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他卻把她抱得更緊，聲音有些粗魯，但也掩飾不住他聲音裏的哽咽。
“別動！”
顧慕雪不聽，還是在掙紮。
何亦突然放開她，握住她的肩膀吼道，“再動我打你屁股信不信！”
吼完之後，又猛的一把抱住她。
顧慕雪眨了眨眼睛，他真的哭了。
原本她想要推開他的手，緩緩的垂下，然後任由他抱著。
這還是何亦第一次在她的麵前哭。
別看何亦平日裏喜歡耍無賴，但是也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沒想到他會在這一刻哭。
曾經她也坐在地上痛哭了一夜，覺得這輩子的眼淚都在那一晚流完了。
後來她安慰自己，是她跟那個孩子的緣分不夠。
良久，顧慕雪腿都站麻了，見他還沒有要放開的意思，略微偏頭，“你抱夠了沒有？”
“沒有！”何亦的腦袋在她脖頸上蹭了蹭。
顧慕雪擰了擰眉，強行推開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脖頸上的濕潤，“你今天來要是就是為了哭的，現在你哭完了，可以滾了！”
何亦看著她，“你這些年拒絕我，是不是就是因為你……不能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