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簡直愛慘了他這幅正經又情-色的樣子,心癢得要命,偏偏此刻不能做點什麼,隻能把帳先記上,以後再清算,反正來日方長。
段興燁仍在繼續說著:“黎先生您能不能專注點兒?我剛剛說,這藥沒多大副作用,以後停了就能恢複。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黎洛:“可這畢竟也是藥啊。”
段興燁:“我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給我爸吃這藥。”
“嗬,這話你說給你爸聽去,還萬不得已呢。”黎洛冷嘲,“別怪我話說得太難聽,你既然敢做,就要敢當,現在被踢出董事會,純粹是你罪有因得。”
段興燁:“黎先生,你別跟我嗆,先解釋清楚,這藥的事情,你即便沒有告訴過我爸,那有沒有告訴過別人?比如……我弟?”
黎洛:“我瘋了吧?給他換藥還告訴他這藥有問題?”
段興燁:“那萬一……你沒給他換藥呢?”
黎洛:“你什麼意思?懷疑我兩麵派?”
段興燁笑笑:“我沒這麼說,隻不過,自從你把我給的藥拿走之後,算算日子也快一個月了吧?可我弟他,似乎沒有出現任何症狀?”
黎洛沒反駁:“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可我明明換了呀,難道他沒吃嗎?還是他察覺不對勁了?”
他不按牌理出牌,將問題拋回去,倒讓段興燁噎住了。
“……一個人的習慣不會突然改變。”段興燁盡力將話題繞回去,“應該是有人告密了。”
黎洛:“所以你懷疑我?可知道這藥的人應該不止我一個吧?”
段興燁:“確實,但其他知情者都跟了我很多年,你是與我接觸時間最短的,所以我提出合理懷疑,還望別見怪。”
黎洛相當大度:“你懷疑也正常,不過呢,我也善意地提醒你一句,跟了你很多年的人,未必可信,有些人在投靠你之前,或許還跟了別人很多年呢?”
段興燁立刻會意:“黎先生,這是你第二次意有所指了,是不是因為王經理與你有些私人恩怨,所以你一再將矛頭引到他身上去呢?”
黎洛:“有私人恩怨我不否認,但是我說的也是實情啊,背叛過一次的人,你怎麼能保證他不會背叛第二次?勸你最好留個心眼。”
段興燁:“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不過目前來說,我還是不能完全對你消除疑心,敬請諒解。”
黎洛:“沒事,我理解,你盡管查吧。”
反正隻要段明煬和段天佑不說,誰都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而這兩個人是最不可能對段興燁說出他名字的。
段興燁估計也試探夠了,假模假樣地客套了一通,最後問:“過兩天黎先生有時間嗎?我想跟你再當麵談一談之後的計劃。這幾天要處理我前妻和董事會的事,實在忙不過來。”
黎洛尚未答話,摟在腰間的手臂忽然一緊,段明煬朝他鄭重嚴肅地搖了搖頭。
黎洛淺笑,抬手撫平他皺起的眉頭,吐了吐舌頭。
“好啊,盡早約時間,我馬上就要進組了。”
“行。”
掛了電話,黎洛正欲再嘲笑段興燁一通,結果一對上段明煬的眼神,瞬間慫了:“誒,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段明煬竟然耍起了脾氣,“我果然不該相信你會學乖。”
黎洛怕他生氣撒手,連忙攀上去:“你放心,段興燁既然會給我打電話,說明他隻是試探,不是真的有多懷疑我,否則怎麼會打草驚蛇呢?我肯定平安無事地過去,平安無事地回來。我跟你哥都打過那麼多次交道了,不會有事的。”
段明煬的臉色還是有些黑:“約哪裏都不要跟他獨處,讓我安排的保鏢在場,否則萬一出事,我救都來不及救你。”
黎洛:“你哥戒備心那麼強,肯定在最私密的場合最容易撬出話來啊。這事牽涉到我爸和你,我必須把這場戲演到最後,能多幫一點是一點。”
段明煬:“幫你爸就可以了,不用幫我。”
黎洛:“那怎麼行?你們兩個都是我最心愛的人,誰也不能受傷害。”
段明煬沉默半晌。
“可你也是。”
省略的後半句雖未明確說出口,但黎洛已經聽懂意思了。
不禁想穿越回五六年前,猛敲自己愚鈍的腦殼:你他媽怎麼會覺得這個男人不解風情?
分明就是教科書級別的殺人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