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情今昭善於隱藏,唯獨感情,從來都是涇渭分明。

因為,她從來都不希望因為感情,而影響她做事情的任何判斷。

於是,南水碧來找她的時候,她直接就問他,“是不是你的心裏還惦記著一個死掉的人?”

南水碧一聽就知道她在懷疑什麼,白天的事情木棉也已經偷偷的告訴了他。明明她的身份不應該提出這樣的話,她也沒有資格來質問他,可是,看著她期待的目光,他卻忽然覺得心情大好,“你這是在吃醋。”

南水碧篤定的看著她。為著她心裏難得的有了他而異常開心。

今昭莫名其妙,“誰吃醋了,我隻是好奇而已。多了解你一點,後宮也能呆得安穩些。免得怎麼被人惦記的都不知道。”

南水碧一臉我不信的樣子丟著手裏的花生米,“是啊,我心裏住著一個很重要的人。”

“然後呢?”今昭忍不住追問。

“真的想知道?”

“嗯。”

“知道以後你得侍|寢了呢。”南水碧拉長了尾音看著她。

今昭頓時散失興趣,“那算了。”這個代價稍微有點大。她還沒有考慮好呢。

“哎哎哎,別走啊。”南水碧看今昭要走,急忙把手中的花生米丟了出去,他現在腿腳不便,要是在平時他早一把拉住她了,“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就是了。鬧什麼情緒嘛,真是的。你真不是一盤好嚼的菜啊。”

今昭眼皮一跳,什麼他都能扯到吃上,“說重點。”

南水碧哼了哼,收斂了玩笑之心,認真起來,“你知道的吧,玄國當年作為南方最大的國家,一直都以至尊之勢占據著半個古州的江山。而南紹國當時不過附屬小國,我十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了玄國去做質子。”

聽著他的話,今昭忽然就想到了嬴政。

怪不得了,但凡是坐過質子的皇子,都沒有幾個簡單的。

一嘯動千山的南水碧,果然不是空穴來風的稱號。

“她曾經救過我一命。”南水碧一雙碧眼流光溢彩,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眼角眉梢都帶著隱約的笑意,“當初我作為質子留在玄國,受盡冷眼。隻有她和別人不一樣。從來沒有因為我的身份而嘲笑過我。甚至,當有人對我不利的時候,她還總是出現幫我一把。當初若不是她的鼓勵,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南水碧。那個時候我就發誓,待我滅了玄國,我就一定要接她走。可是,後來卻連最後一麵也沒能見到。唯一記得的,也不過是她的腳掌心有一塊扇形的胎記。”

今昭聽著他的話,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類似的話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難道以前誰和她說過?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從來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因為每次她都是蒙著麵出現的。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或許,她是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身份吧。不過,好在最後我還是知道了。雖然走了很多彎路。”

南水碧說著,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今昭愣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意識到,那個人不就是她嗎?

也就是說,柳拂眉,甚至包括柳丞相的真正身份,其實和被滅掉的玄國有關?

猛然之間,今昭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也就是說,景蒼帝很可能必須要殺死她爹的原因,並不是他在民間的聲望有多高,而是,發現了他另外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很多事情今昭也就能想明白了,他爹為什麼不讓她與外界有多餘的接觸,為什麼會那麼保護她們?

再加上,一個玄國的舊臣成了鼎盛國家的丞相,這麼大的隱患,就衝這個,任何皇帝也是留不得的。

隻是,忽然明白了父親為何會死的原因,今昭反而迷茫了。

她如果真的是玄國的人的話,那麼,從南水碧的口中來猜測,她的身份,一定不會簡單了。否則,她又怎麼可能有機會接觸到他這個質子呢?

而且,這個身份,就連葉風玄和葉雲生都沒有查到。

今昭隱約覺得,往後,如果被拆穿的話,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我以前在玄國是幹嘛的?”今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不管到底是什麼身份,她總要有個心理準備,提前做好防範,才不至於這一天真發生的時候,太過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