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夜訣別空餘恨
屋子裏透出了煩悶，高笑無措的露出蒼白的臉色，那不是這個馳騁天下，英姿勃發的高大莊主應有的表情。
但是，他還是蒼白了，白的可怕。
他不敢去麵對小雲的淒冷目光。那般傷懷的目光。、
小雲搖著頭，掙紮在寂寞裏：“我不會去的！我是有婚約的！對不對！大哥。”
她拖長了聲音，似乎乞求高笑。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妹妹你要明白，這是一件什麼事情。”高笑手指使勁戳著桌子，目光卻一寸也不肯離開小雲的目光。
“嗬嗬……真好笑就是因為她是公主，她不想嫁，就可以隨便叫一個無辜的女子賠上自己的幸福麼！我也不想嫁！”
小雲的態度開始堅決起來。磕著手指，與高笑對抗著。
她的眉，一張一合，恍若煙雲一般。但煙雲卻有著冰一樣的溫度。
“妹妹……很為難，我很為難，你和張兄的婚約是我撮合成的，但現在又要讓我將你們拆開！嗯，真的！”
高笑沒再說下去隻用一個搖頭的動作代表了他的所有無奈。
小雲嗬嗬的笑起來，那笑聲很淒涼，她竭力地笑著，笑到累了倚在桌上。
“去吧！如果隻要犧牲我自己，就可以挽回你和張兄的幸福。我想這是值了！”
“停！我不想聽”小雲捂住耳朵，看著窗外的雨頓生一股從來沒有的誌氣，她頭沒回就衝進了雨裏。向那走呢？東或西？沒有方向。其實，她多想有個人可以給她一個方向！然而沒有！
雨一直下，一直是淅淅瀝瀝的下著，如漫天的銀針刺破斷腸人的心。
小雲張開雙臂來，承接著上天降下的風雨。淚水就如同那雨水一般，在她那蒼白憔悴的臉上彙流成河。她似飛舞著，似癡醉著，一切似在夢幻中！
高笑追了來。就在她不遠的身後，不敢靠近，高笑不知為什麼，這本是一個淒絕的雨夜，本應惹來癡男怨女的點點細淚。但，他卻是想縱聲一笑。
笑到可以震動山川，江湖，天宇。
她又何曾不想笑！笑這個絕美的雨夜，有這麼一個被命運玩笑的人！
高笑，壓製著內心那股不確定情感，走到小雲身後。
小雲此時卻是極不平靜，她將玉手一揮，那粘黏在她的翠袖上的雨就撲向了高笑的臉。
高笑不可能在放任她奔走。他一把拽住了她。小雲哀嚎著旋身跪在高笑麵前，沒有語言，隻是嗚咽與雨聲。高笑使勁地將拗著自己的小雲拽了起來，厲聲道：“回去！快！”
“不！”小雲隻回了一個字，其餘的都被那哽咽的聲音淹沒了！
“好！這是我為全莊的弟兄安危而跪的！”高笑在沒有拗她，隻是膝蓋順著雨水下落的方向跪在了小雲麵前。
小雲被這一幕，駭住了！
全是灰黑的背景，黑洞洞如地府一般。雨水的節奏就像是那轉軸撥弦的琵琶奏出千軍作戰的憤呼！
“你去也好，不去也罷！我無權幹涉！但你要跟你的心走！你不去，公主是在莊中丟的，楊公公威脅我們，我想弟兄們是沒一個好活的了。這也便罷了！但，想想，妹妹，你不去，十三公主的事傳到瓦剌，大明恐怕就要又要迎來它新的戰爭，百姓如何！天下如何！你雖是女子，但我想你也是大明的子民！天下的擔子，你肩上該不該有呢！”
“我要一次訣別好麼？”小雲終於是拗不過道義，敢問天下那一個長了血淋淋，湧動著熱血的心的人會拗得過道義！
“這是應該的！我會為你安排好的，這個給你吧！”高笑聽小雲答應了，嘴上舒了一口氣，可心裏似乎有一種極度的傷感籠了來。他從懷中摸了摸，取出一個藥瓶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