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的路癡一樣,無落在這邊轉了大半圈也還是沒有找到北碚基地的拍攝大樓在哪裏,他又舍不得開自己那張金口去問路,就這樣在裏麵兜兜轉轉一直到了晚上。
宄樂所在的飯局上大有人在,所以她就偷了個懶悄咪咪地從一旁退開想著可算是呼吸了會兒新鮮空氣,畢竟這幾天一直在人堆裏是一點兒獨處的機會都沒有。
北城這邊基本上都是一些像影視城,批發市場,國家實驗室等大型基地聚集處,晚上人員都下班了,行走在路上的人群格外的少,這邊的酒店也是特定為這邊工作的職員開的,所以就算是在大街上裸奔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隻是現代文明告誡人們千萬不要這麼做......
不巧的是,就算宄樂想一個人待著,這時候也還是碰到了別的人:遠處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有一個紅色的光點,光線時弱時暗,看得出來是一個人正在抽煙。
宄樂估摸著大概是跟她一樣從組裏跑出來的,這個時候碰到了,倆人心照不宣地繞道走了。
抽煙的那個人走的時候,踩在地麵上“噠——噠——”地響,沉穩有力而不緊不慢。
原來是個姑娘。宄樂心道。
待高跟鞋踩在地麵發出的清脆聲遠去後,宄樂覺得自己一個人獨處得差不多了,便打算打道回府,畢竟她還是要住在劇組裏的,這些天都是這樣過的。
走在寬闊的大道上,寂靜得有些可怕,腳步聲通過空曠的地形傳得很遠,在朦朧的月色下,分辨不了物狀,所有的東西都像是黑色的剪影,細碎而又帶著幽暗的氣息。宄樂慢悠悠地走著,在這樣深的夜裏她也毫無畏懼,生而為神,便不信會有鬼這種隻存在於凡人想象之中的事物,但她越走卻越覺得詭異,總覺得白天那道惡意的目光此刻猶如猛獸在劇烈地對她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宄樂心裏想著,當明星可真不是個好差,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一些居心叵測之輩盯上,然後時時刻刻麵臨著危險的境地。她搖了搖頭,覺得莫名地生氣,社會上的這種敗類,本就不該存在,可她作為神,卻是怎麼也改變不了人性裏惡的那一麵......別說是他們,就算是她自己......想到這兒,她有些淡漠,眸子裏映襯不出任何的光彩,是啊,她本就不屬於善。
所以稍微的,教訓教訓這個膽敢覬覦她的凡人吧。
她將手插進兜裏,那裏麵是邢真好送給她的那把剪刀,她稍微握住了剪刀,但是心裏有些不忍,這把剪刀不該拿來刺入癡漢的身體,太不值得了。但她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走到了一個巷子的旁邊,她的直覺告訴她,那道目光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巷子裏未傳出任何聲響,宄樂細細地盯了很久也未發現有什麼人的蹤跡,她的精神此刻高度緊繃,隻注視著前方,似乎前方已經將她的視線緊緊黏住。
風,裹夾著空氣中的塵埃吹向宄樂,那淡而輕薄的微雲終是抵不住風的呼嘯,帶著留戀離開了月亮的身邊,隨即,朦朧的月夜消失,世界敞亮,腳下的影子也清晰可見.....
宄樂沒有任何動作,而那影子卻倏地晃動了一下,宄樂心下一涼喊了聲糟糕,就突然猛地接收到了從頭部傳來的劇烈疼痛,她一時間隻覺天昏地暗,但還是本能地往後張望了過去——在她身後有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條木棍正在看著她倒下去。
宄樂極盡全力想要睜開眼睛去看這個人,但是卻總也看不清,即便月色再濃,她也隻能閉上眼睛等待再次醒來的那一刻,或許那時候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