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青年正是玉炎。他反握住少女的小手,和熙地笑著,說道:“芊芊妹妹,我沒事,我先去給爺爺、師父他們見禮。”
這少女便是言傳府主慕求盛的親女,姓慕名芊芊。
她自幼與玉炎青梅足馬,早有情意,訂有婚約,此時見心愛之人負傷如此,心中既是憐惜,又是憤怒,殺意再也難以抑製,那嬌俏可愛的臉蛋上,竟閃現一絲猙獰。
玉炎忽而感到心神一陣悸動,似乎暗中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自己,猛地回過頭去,目光在排隊的人群中掃視,最後在一名垂著臉的少年身上頓了頓。
慕芊芊奇道:“玉炎哥哥,怎麼啦?”
“沒什麼事。”
玉炎心中若有所思,嘴唇微動,像是自語了幾句,隨即牽著慕芊芊的手,朝往城門站著的老者幾人走去。
他走到老者與錦服中年人跟前,行了一禮,道:“爺爺,三叔。”
那老者與錦服中年人一臉的笑意,均點了點頭,但見他衣衫淩亂,衣衫上還染有血跡,不禁皺起眉頭。
玉炎向最後那中年男子恭敬說道:“老師。”
那個中年男子便是言傳府主慕求盛,四十來歲,體形高大,麵目輪廓分明,鼻直口方,一臉嚴肅,說道:“你如今已是畢生大師弟子,就無須叫了我做老師了。”
玉炎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不敢忘記老師對我的恩情。”
慕求盛笑著點頭,甚是欣慰,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兩眼,突然雙眉倒豎,怒道:“是誰將你打傷的?”
玉炎歎了口氣,道:“弟子學藝不精,給老師丟臉了。”
慕求盛道:“竟有人敢打傷言傳師,你盡管說來,老師身為言傳府主,定會為你作主。”
玉炎牽強笑道:“多謝老師,不過此事已經過去,弟子不願追究了。”
慕求盛歎了一聲,道:“你性子謙和,容易吃虧,但此事關乎我言傳府的顏麵,那打傷你之人必定受到懲罰。”
玉炎顯出一絲為難,略作沉吟,才娓娓道來:“弟子這次從天穹學院回來,途中有所奇遇,得到一枚龍元果。後來弟子遇到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引為知己。不過,唉,這就怪弟子遇人不淑,就在我準備服用龍元果之時,遭到那位朋友偷襲,受了點傷,而龍元果也被他奪去了,這讓弟子很是心痛,並不為那龍元果,而是這朋友竟為一己之私,對我出手。他若想要龍元果,隻要跟我說一聲,弟子定會成人之美,雙手奉上。”
眾人見他捶胸頓足,一臉悲傷難受,看起來煞有介事,盡皆憤怒。
但殊不知他所說一切,盡皆捏造,還將胡天宇比作小人,對於自己種種卑鄙的暗算手段一慨不提,而最後一句,表明了他對龍元果並不在乎,顯出他大度的胸襟,令人聽了無不對他生以同情,對那小人加以痛恨。
慕芊芊慍怒,眼中直欲噴出火來,說道:“父親,那小人真是該死,咱們派出高手去追殺他,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玉炎緊了緊握住慕芊芊的手,感動的道:“芊芊妹妹不用為了那小人發怒,不過就是一枚龍元果?給了他便是。”
慕芊芊著急道:“玉炎哥哥你人就是好,隻不過這天下壞人多得是,你可要小心堤防才是……”
玉炎打斷她的話,正義凜然道:“芊芊妹妹你不要多說,我始終覺得,隻要我誠摯待人,別人會也會將我當做真心朋友。我在天穹學院之時,起初那些師兄都覺得我是個記名弟子,看我不起,但相處下來,他們才認清我的為人,將我當親兄弟看待。我相信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像我那些師兄的人。”
慕芊芊見勸他不住,急道:“可是,可是……”
慕求盛道:“芊芊你不用多說了,炎兒也正因心性如此,才會有如今的成就,年紀輕輕便達四階言傳師,為父都有所不及,若是執意改變,說不定適得其反,影響修行。這裏人多,咱們回去再說。”
當下一行五人入城而去。
五人進城之後,周圍的人仍在議論不休,不過胡天宇什麼也沒有聽得入耳,凝視著那玉炎的背影,暗忖:“原來他便是靈玉樓的少主,若想對付他,可就麻煩了。聽這些人說,那靈玉樓可是有三位本命境,低蘊深厚,我得先加強自身實力才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胡天宇進入城中,尋了一間客棧,開始刻畫血肉結構戰法,領悟金羽大鵬結構。
玉府內。
玉炎等人圍坐一桌,正吃著晚飯,老家主玉世均年數最大,慕求盛與那錦衣中年人玉衡分座兩邊,接著便是玉炎慕芊芊兩個小輩。
兩家人相談甚歡,氣氛和融。
玉炎沐浴更衣之後,整個人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儒雅飄逸,隻是臉上神色有異,時而會顯出一絲後怕之色。
玉世均對於孫子很是關愛,早已察覺他臉上異色,再也忍不住道:“炎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隱瞞著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