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初次談話１
我看著李莫奇一副看戲的表情，心裏萬般不爽，深呼吸，轉身。“小姐，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意料之中的問題，意料之外的語氣，淩兒還是原來那個淩兒了，起碼表麵上如此，隻是在人前不得不吧！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招手讓淩兒到近前來，吩咐道：“為先生沏壺上好的龍井茶，端到書房就是。”臉上的紅雲漸退，隻因心中一片冰涼，淩兒，你的眼神比我的還要冷啊。看淩兒退下去，低聲問李莫奇：“先生喜歡喝龍井麼？恕學生自作主張。”“喜歡。”李莫奇上前，“若宇文小姐不嫌棄，我以後叫你清宣可好。”思索了一會兒，我點頭答應，又說：“那～～”想起了什麼，便不再說下去。“那什麼？”李莫奇轉到我身前低頭看我，我笑笑，說：“那就開始授課吧，先生。”說著行了一禮，便先行走向書房。一離開他就覺得輕鬆多了。還好還好，我的“家庭教師”不是那種死板的老頭。身後的李莫奇看著我“飛奔”進了書房，笑著搖了搖頭，心道：這丫頭，比那個宇文清玉有意思多了。
我和李莫奇一前一後進了四旬齋。坐定後我一直在默念“李莫奇”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裏聽過，猛然間我一拍桌子，道：“對啊，是李莫愁。”怪不得覺得耳熟呢，李莫愁！李莫奇！嗬嗬，至少李莫奇應該不會像李莫愁那麼討人厭吧。想罷，方覺手上傳來的疼痛，不禁呲牙咧嘴，喃喃地說：“打得太重了。”“哈哈哈～”怎料旁邊傳來爽朗的笑聲，看著李莫奇好無形象的捂著肚子笑，我有些生氣，道：“笑什麼？”“你你你～～”手指著我連說三聲“你”，我便明了剛才失態了。瞪了他一眼，便不去管他，依舊安慰自己拍疼的手。
淩兒進來嚇了一跳，小姐對著自己的手在哪裏自言自語，先生則捂著肚子大笑。好一會兒，我才察覺淩兒立在門口，便讓她進來將茶水放在桌上，不等我說什麼就匆匆退了出去。我想她是不想跟我多呆一秒的。
倒了一杯茶遞到已經緩和很多的李莫奇麵前，威脅道：“再笑再笑，我就把你喝掉！”說完才慶幸自己沒有說成“把你吃掉！”哦，天呐！今天我似乎不易幹任何事呢？！他抬起笑的通紅的臉看我，接過杯子便將茶水灌了下去，一連喝了五杯，壺已見底。“別搞得好像宇文家虐待你似的。”我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把手拍疼了麼，用得著笑成那樣麼，整的跟八輩子沒笑過一樣。“我已經很久沒有那麼開心了。”黑線，我的臉上百分之百會出現無數黑線，就當我沒說過那句話。
“清宣，你的確比宇文清玉好很多啊。”看我不理他，他又說。
“哦？怎麼說？”原來他也教過宇文清玉啊，我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看著臉上寫滿了“我想知道經過”的我，李莫奇竟然擺擺手，自顧自玩起了杯子。我忍，我忍。
半個時辰，我的眼睛都眨累了。我再忍。
一個時辰，肚子有些餓了。可他居然還在玩杯子。我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走到書櫃前，隨手抽出一本翻看起來。雍國的字體與現代漢字相差不大，隨多數還是繁體，但對於喜歡語文的我沒什麼大問題，何況還有宇文清宣本來的底子。起初我還在想，是不是因為喜歡語文所以來到了宇文家。
“嘻嘻。”笑自己太能亂想。
“傻笑什麼？難不成看天書還能看出笑話來？”李莫奇有些嘲諷地說道。
我不忍了，在心中大喊一聲，反手就把書扔了過去，卻被李莫奇穩穩當當的接在手裏。他練過？不過，古代好多都是文武全才，沒什麼稀奇。定了定神，道：“什麼天書？我看的是～～”看了眼他手裏拿本書的封皮，“《曆朝通史》。已經看過幾遍，簡易的字可以猜得出，可有些深僻的還是不懂得。”李莫奇疑惑地看著我，氣也消了，不再看他，望著窗外晴朗的天，自語：“要下雨了麼？”“你怎麼知道？”我不可能說我前世喜歡研究《周易》吧，正在思索著，看到一幕便說：“燕子低飛，螞蟻搬家，不正是陰天的前兆麼？”“你並不像丞相說的那麼無知。”“是啊，十二年了，我不應該自己學點東西麼？”聲音不知不覺中充滿了悲涼：宇文昭不了解宇文清宣，而我的父母也根本不了解我，或者說，沒必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