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爾城親王府。李盈盈覺得自己三個月沒見到燕純夕,再見到她時,真是有些感慨了。此時的燕純夕差點讓她認不出來了。皮膚瑩白發亮,淺藍色的羅裙上繡著細致的花紋,頭上挽著飛雲髻,一根金簪子搖出了絕代芳華,腰上還束著一條鎏金紗帶,腳上是一雙雲織繡花軟鞋,從紫檀木的車上款款地走下來,看著李盈盈正站在大門口等候,笑道:“郡主,今天可是吉日,純夕又來叨擾了!”
李盈盈忍住心頭的驚訝,上前說道:“今天賓客滿門,本郡主能有這麼大的麵子,也是有各位的捧場,燕姑娘,莫公子!二位快請進吧!”說罷,身後的侍女們連忙帶著燕純夕入院,在燕純夕的身上是莫矜,莫矜頷首一笑,跟在後麵也進了大院。兩人如一對壁人,相映得彰。
因花魁得獎,李盈盈本來就名利雙收,汩爾城的名門閨秀和才子佳人們都盼著跟她聚會,這次的認親宴,不用說是把這種聚會的興頭推到了高潮。就連宮裏的大公主李月,二公主李玲,三公主李雙兒都趕到了這裏,盼著能看見李盈盈找到自己的同心人。這麼一來,凡是應邀前來的賓客把親王府的門坎都踏破了,接踵而至的客人,使得李盈盈一刻都得不到休息,好在站在門口迎接了幾波貴客後,李盈盈被王爺叫了進去,讓她守在大堂裏跟客人們一起喝茶。
“小姐,公主們都在客房裏歇下了,未時準點開始認親嗎?”喜兒問道。
“嗯,未時剛好。玉杯都準備好了嗎?”李盈盈開口道。
“都準備好了。想要認親的公子請到偏房裏等候片刻,請王爺到翠馨院來吧!”
“是。”喜兒退下。
李盈盈覺得玉杯還沒有拿出來,自己心頭就有些累了。在偏房裏等著的公子們大致有一百人,這還是名單上邀請來的人,如果把沒收邀請的人也加進來,王府再大也裝不下,可是,這些人中真的有那個同心人嗎?她心裏歎了口氣,萬一都不在這裏邊,那從外麵招進來的人,爹爹是不是瞧得上呢,自己是不是能接受呢?寒門弟子,還是流浪江湖的人?唉!她心頭好煩,早知道是這麼一種心情,就暗地裏去尋找。這個花魁大獎可是害苦了她,李玉蓮就等著看她的笑話吧!一想到這兒,心裏邊又是一陣悶氣。明年再中了花魁大獎的話,一定不要皇帝賜她什麼夫君了。
李飛揚扯著一張臉笑看著她,李盈盈走近前,說道:“三弟,大姐可是自找的煩惱,都是爹爹給逼的!”王爺說過,四侯爺家的洛寧其公子是曾經兩家口頭上承諾過的夫婿,洛其寧並不反對她這次的認親,因為,就連皇帝都默許了郡主找自己的同心人,那份口頭婚約自然是無形中作廢了。洛其寧也不想自己找一個心尤不甘的女人來作妻子,況且,他的心思一點都沒在李盈盈身上。
“大姐就不要埋怨了,一切隨緣吧!三弟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是姐姐的良緣。”
李盈盈聞言,頓感安慰。轉而又想,三弟也到該談婚論嫁的時候了,這次認親宴說不定能讓三弟遇上他的良配,想到這兒,心裏的煩悶去了一大半,說道:“三弟,你在這裏轉悠一下吧,看見合適的女子,就告訴大姐。大姐請爹爹去說媒,萬不可失了這麼好的機會!”
李飛揚笑道:“快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說完,袖手轉身離開。跟太子回了宮後複命後,他又投入到尋找四花的下落中,同時,也暗中查尋對太子下手的凶手,隻是這下手的人估計也是對方派來的死士,不管成功與否,事情一完,就一條命也沒了,以免被人發現了線索。他琢磨著,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再去各國的花市和拍賣場看一看,說不定能從裏邊找出四花的線索來。那塊玉石揣在懷裏,又冷又熱的感覺。玉石遇見了四花,自然會有奇異的變化,是他找出四花的信心之一。
莫矜站在遠處,看著燕純夕那張清秀明媚的小臉,想起第一次跟她見麵的情形。那時候救她,也是無意識地救人。被人馱在馬背上,差點死在那個越琪國太子司馬容的手裏。司馬容從冰峽穀離開後,據說跟毒梟門的門主勾搭上了,毒梟門的門主對塗月的死很是惱怒,而且,他們本來善長用毒,不願看見有什麼門派在使毒上超過他們。魔門的紅魘對毒梟門來說是一種的挑釁。司馬容最想要對付的,是經常出現在人們眼中的天福錢莊的大老板莫矜。雖然莫矜的身份,已讓好些人知道了跟炎莫行有關,但了解真相的人不多。畢竟是一種精湛的易容術,似融雪而化的皮膚,貼在真正的臉皮上,誰都認不出莫矜就是炎莫行本人。如今,恒國和紅池國的百花令都下放出去了,炎莫行並不太擔心真實身份被人發現了,紅池國挑戰黑豹的一役,百花令同時發放出去,司馬容應該有所懷疑了。
他又回憶起第一次救燕純夕的情形,那次是她落在司馬容的手裏,差點丟了命。不久又在河邊救了她一次。說起來,這個親王府還是他倆真正認識的地方。跟李盈盈說話的人是李飛揚,炎莫行淡淡地看了一眼。李飛揚還沒有找到四花的下落,他記得,上次李飛揚跟他提過玉石的事,但因時間急,未讓李飛揚拿出來瞧一瞧,現在,他也看不出李飛揚下一步的打算。要是這人滿世界的瞎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四花呢?對於這一點,炎莫行非常不確定。李飛揚也發覺遠處有人在觀望他,他定睛一看,似乎是站在燕純夕身邊的那個紫衣男子,身形有幾分的熟悉,但相貌從未見過,這人到底是誰?那個紫衣男子不經意的目光,恍惚間,對他也沒什麼惡意,更像是無意識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