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某處山澗。
青山巍峨,草木迎風。
重岩疊嶂隱天蔽日,蒼翠峭拔。
雲霧繚繞遊山澗,終日不散。
溪水潺潺,自青山下流過,蜿蜒交錯。
蟲鳴鳥叫虎嘯猿啼,魚兒吐珠蒼鷹盤旋,充滿生機,如潑墨丹青一般的,如畫仙境。
溪邊,一條四米長的青蛇遊過,通體青綠,蛇鱗細密泛光澤,蛇軀婉轉靈動。蛇信輕吐,兩根分叉快速吸收周圍空氣中氣味粒子,蛇腹感受震動,尋找食物。
青蛇弓身蓄力,瞬間如離弦之箭,蛇頭侵入水中,抬頭時蛇嘴已咬著一條正常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魚,魚頭朝下,吞入腹中。
青蛇趟過小溪,沒入對岸林中。
遊過山林,行將數裏,但見一處山洞。
遊進山洞,石壁如刀斧刻畫,線條剛硬。青蛇輕車熟路,來到山洞深處,一塊凸起石塊上,躺著一匹毛發潔白如雪的狼,體型比尋常家犬略大,閉著眼瞼,身軀發直僵硬,顯然早已沒有呼吸,這是一具狼屍。
青蛇盤成圈,閉上眼前薄膜,似要冬眠。
由於蛇類沒有眼瞼,不會眨眼睛,眼睛也沒長肌肉,無法向人類一樣轉動,眼睛也早已退化,隻有一層薄膜用以保護眼睛,冬眠時閉上,平時睜開。
隻見,青蛇身軀裏升起一縷青煙,形成一道無形靈體,向狼屍飄去。
靈體沒入狼屍,白狼身軀微微顫動,腹部起伏,竟有了呼吸,靈體與狼屍完美融合。白狼睜開眼瞼,看了眼閉著眼膜的青蛇,活動著僵硬的身軀,走過去踢了兩腳,青蛇滑動,不知掙紮。
白狼竟頗具人性化的歎息,果不其然,青蛇已死。
不甘心,又踢了一腳,蛇軀略微滑動,還是不知掙紮,顯然死透了。
白狼死心,走出石洞,抓到一隻兔子,吃了果腹,又在山林中奔跑跳躍,鍛煉捕食技能。
山林中生存最重要的,是捕食,用以維持身體消耗。
過了許久,白狼身體機能消耗殆盡,再次捕食果腹,填飽肚子後回到山洞,趴在石塊上,化作靈體飄出,融入青蛇身軀。
青蛇睜開眼膜,白狼又變成了一具狼屍。
遊出山洞,攀爬上一株樹梢。
望天,發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蛇類隻有一根筋,可以少想很多事情,日子如果太過無聊,生命仿佛失去了意義。說起來,蛇類其實是高度近視,平時觀察生物,隻能依靠眼睛與鼻孔間的頰窩。
蛇類頰窩就像蛇的紅外線接收器,可以根據接收到的溫度高低得知生物位置與死活。
眼前這青山大穀,美如畫中仙境,蛇眼雖然無法看清,但卻不影響白狼,偶爾無聊時,如眼前,青蛇也會將白狼所看見的世界,融入青蛇腦中,去熟悉此方世界。可呆久了才知道,如詩如畫隻是外表,真實的山林是殘酷的。
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成為其它動物的盤中餐。
生活,必須全力以赴,不能有時刻掉以輕心。
當然,也有想過,能否分裂青蛇靈魂,分出一部分附身於白狼,也嚐試過一次,可是失敗了。
那靈魂撕裂的痛苦有一次就夠了,再也不想輕易嚐試第二次。
青蛇,或者說白狼,本名蘇金,地球人士,整天喝酒應酬,工作熬夜加班,拖垮了身體,導致病魔纏身,最終別了父母兄妹,一命嗚呼。
再次睜開眼,便來到了此間世界。
說來也是奇異,別人穿越時,可以穿越成任何物種,一旦睜開眼便不可更換。他可好,睜開眼時,卻變成了一條蛇,等回過味來時,嚇得魂不附體,靈魂出竅化作靈體飄在空中,當時想著,做一條蛇,總比做鬼來的好,又使勁融入蛇軀。
好不容易接受了事實,又在某次尋找食物果腹時,遇到一枚紅彤彤的無名果子。當時為了這枚果子,還和那匹白狼打了一架,那時候蛇軀也才三米左右長度,白狼比尋常的家犬還小些,依靠體型將白狼纏繞,再以蛇毒為輔助,等白狼渾身麻痹時,將白狼活生生勒死。
勝利之後,便能夠享受食物,否則隻會成為別的動物的食物,山林中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