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日本不甘失敗,積極遊說各國政府對中國進行武器禁運,並要求中國響應華盛頓條約的意見,實行裁兵,以在軍力上壓製中國的發展。
張氏父子對日本人的包藏禍心看得十分明白:國家四分五裂,靠這點軍隊連保家衛國都不夠,還要裁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過為了應對輿論,張漢卿表示:人民軍不再新增陸軍師,保持目前12個師的番號。但是私底下,將師下屬的步兵旅全部擴充為混成旅(即各旅各增加一個炮兵團和一個騎兵團,暫無炮、馬的,先以步兵充數),這樣原一個師可以由3萬人搖身一變擴充至4萬人,成為一個軍的編製。張作霖也如法炮製,另外以協助中央政府名義組建了規模較大的遼東灣海防艦隊。因為出錢的是老板,這個遼東灣海防艦隊從司令到士兵,清一色為奉軍官兵,成為事實上的奉係海軍。這可是張作霖花了大價錢組成的,計從美國購買6艘、葫蘆島港自建10艘排水量達1200噸的驅逐艦、10餘艘炮艦、2艘布雷艦,編為兩個編隊。另管轄已建有的3個水上飛機中隊,分別以天津、秦皇島、葫蘆島為基地。
和平已成主流,統一為各方所期待,張漢卿想以武力一統中國的想法看來不切實際了。在民意的呼聲下,直、奉兩係就組建一個新政府開始了談判。
吳佩孚堅持“軍隊國家化”。在他看來,奉係的人民黨控製下的人民軍一樣是地方勢力的體現,與一個政府的原則不符。所以組建新政府的條件是各方交出軍隊,然後以黨派競爭的民主方式選出國家總統,組建政府,統一軍令、政令。這一說法得到了許多受英美熏陶開明人士的鼓吹。他著意鼓吹民主,隻是因為目前的形勢,直奉兩軍的力量對比差距太大了。奉軍從北方,人民軍自西北、南方已經對直係成包圍之勢,從軍事上來說,直係已經不是奉軍對手,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軍隊國家化”。大家將手頭軍隊交給國家,再一起競爭國家元首,憑著自己在京經營多年的力量,至少在政治上不遜於張作霖。他打得如意算盤是估計著張作霖一定不同意這樣,則道義上的優勢便落到他這邊來了。
在奉係占有天時、地利的龐大勢力下,忽然要交出兵權,去參加什麼沒有把握的“總統選舉”,奉係軍政高層對此非常不滿,張作霖等亦然,連孫烈臣、張作相等老成的奉軍元老都表示很難認同。奉軍內部分別有兩種想法:一種想法是“打”:奉軍與人民軍已占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打垮直係已勝券在握,奉軍直接控製北京政府、張作霖親自組閣成為主流。部分軍政高級官員甚至產生了坐天下的念頭,慫恿張作霖以武力統一中國。這部分人為東北老係將領,以吳俊升、馬龍潭、於珍、邢士廉等為首。
另一種想法是“拖”:以不戰而屈人之兵,隨著奉直雙方實力彼消此長,假以時日,一定可以以大優勢拖垮直係。至於孫中山,因為其地盤已喪失,基本上不把他作為政治對手加以考慮。這是一種不流血的不失和平的也比較穩重的辦法,在奉係人中讚成數量較多,主要有張作相、薑登選、汲金純、張景惠、李景林等人。這樣一來,大總統職位非張作霖莫屬,掌握中國政局的,仍是奉係的人馬。這是大多數奉人心中的建國模式。
非常幸運和明智的是張作霖依然選擇了詢問張漢卿的態度。在他心中,這個長子不僅是未來的接班人,更是他心中的“諸葛”。經過多年帶兵施政的經驗,張漢卿具有非凡的戰略觀,把握大局的能力很強。在正史上,直奉兩係可是為此打得不亦樂乎,也有了奉係在第一次直奉大戰中的失利。
此時的孫中山避禍入滬,使南方國民政府在事實上已不存在。在曆史上要到明年孫中山才會在桂係等勢力的幫助下殺回來,但是張漢卿已提前將廣東平服,從根本上斷絕了孫中山東山再起的可能。
正是在這一情況下,張漢卿不失時機地提出:利用這次契機,倡言南北和議,建立一個由直、奉、皖及西南各係軍閥連同孫中山為一體的聯合政府,至少在形式上完成中國的統一,而後各憑實力,角逐中央各職----本來是北方政府一頭熱的事情因為這次事件變得可行起來。
接到少帥的意見,轉而支持張漢卿的隻有孫烈臣和郭鬆齡。
張漢卿憑著他對曆史的了解,加上自己這幾年的身體力行,已然對大勢了然於胸。他於8日、9日10日連續發出密電表達意見:“當初袁世凱的勢力如日中天,連孫逸仙先生也得甘拜下風。可是呢,他走錯了一步棋,他忽視或者說小看了一件事,於是興也勃焉,亡也忽焉。這件事就是民望。
中國自民國建立,歐美文明思潮洶湧而入,民主之風日盛,輿論之力大到有史以來的最高位,而且這僅僅隻是開端。這種民勢,如同洪水,隻可疏導利誘,而不可逆世而為。‘五四運動’徹底地表明工人學生的影響力之巨大。而隻有孫先生看到了這種趨勢,所以他能夠發動群眾,以手無寸鐵之身,創建國民黨,並獲得民眾源源不斷的支持。目前的局麵是孫中山國民黨、直係、奉係三足鼎立,我們得天時、與直係共得地利,孫中山得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