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的化不開。
“啊!”楚風蹇昏頭昏腦的,滿身大汗的睜開眼睛一看,望見的是趕過來伺候他的劉公公。
楚風蹇回過神來,扭頭看向劉公公,“現在幾更天了?”
劉公公如實的回稟道,“回稟皇上,現在是醜時,距離早朝還有一段時間,皇上您還可以在闔眼睡一會。”劉公公說完這一些,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楚風蹇一眼,輕聲的問道,“皇上又做噩夢了?”
楚風蹇輕點了點頭。他這些日子裏總是會做同一個噩夢。夢裏有個穿著淡綠色羅裳的女子背對著他,當他想要叫那女子轉過頭時,那女子就會‘嗖’的轉過身子來。他看到那女子一雙眼睛腐爛,上麵流淌著黑血。女子見到他後,就拚命的向他飄過來,然後說了些奇怪的話,最後那女子總會拿起一把匕首往他的身體裏刺去。而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被夢給驚醒。
楚風蹇接過劉公公遞上來的汗巾,擦拭掉額頭上的汗珠,“劉公公,朕很想知道那個常婕妤的事情,你能講一些給朕聽嗎?”
“皇上”劉公公膽怯的看了楚風蹇一眼,這個讓他怎麼說呢。平時楚風蹇和常樂樂在一起都會支開他,他們兩人是怎樣相處,兩人之間有沒有什麼共同的愛好,對於這些,他還真不知道。
“老奴還請皇上恕罪。”劉公公半佝著身子,“老奴對常婕妤的事情也了解不太多。不過在老奴看來,常婕妤還是不錯的。”
楚風蹇不愛聽這種泛泛而談的話,他想知道的是有關那個女人的具體事宜。自從他醒來後,他身邊的人都反反複複的向他提起“常婕妤”這三個字,他耳朵都聽出老繭了,可腦子裏就是沒有印象。有時候他也很好奇的問著身邊的人,可他們誰也答不出來他跟“常婕妤”到底是個怎麼好法。
楚風蹇沒有了睡意,索性隨意的翻了個牌子,乘坐著步輦往後宮的方向去了。半路上路過景爍殿,景爍殿裏漆黑一片,楚風蹇遠遠的看著,心裏莫名的湧起一陣古怪的想法。他總覺得心裏有塊地方空落了下來。
他今日翻的是一個姓柳的美人。那女人麵似桃花,唇含春蜜,低垂著眼睫,一雙手嬌羞的不知道往哪裏放才好。
楚風蹇瞧見那美人嬌羞的模樣,興致缺缺。他隨意的說了幾句話,便將她拉上床。床上,那柳美人的衣裳被他解開,他看著柳美人肚兜上繡著的鴛鴦戲水,嘴角不經意的勾起。
“皇上!”柳美人膽怯而嬌羞的喚了他一句話,嬌弱的身軀便往床裏麵滾。
楚風蹇聽到她甜的發膩的聲音,不僅沒有半點的歡喜,甚至還有些厭惡。就在他失神的這一小段時間裏,楚風蹇卻發現,那個柳美人的腳尖已經微不可查的點了點他的大腿根部,隨即又紅著臉縮到他的懷裏,整個人如同一隻小兔子般的柔弱可人。
楚風蹇原本剩下的三分興致,現在一下子都沒有了。
自從他清醒後,他就沒有招後宮的任何一個妃嬪侍寢。今晚這也是心血來潮來一回,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對女人這麼的沒有興致。他劍眉一擰,直接從床上起來,披起衣服,準備下床。
柳美人見楚風蹇要離開,趕緊的拉住他的手,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楚風蹇的厭煩更甚,他最討厭這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人了。他一把揮開柳美人的手,徑直的下了床。
“皇上,可是臣妾沒有服侍好您嗎?”柳美人哭的梨花帶雨,十分傷心的模樣。
楚風蹇卻懶得理會柳美人,他徑直的離開寢殿,帶著幾個太監乘著夜色在宮中漫無目的的散步。
今夜,月亮皎潔,星辰璀璨。
道路兩邊的桂花開的十分熱鬧。楚風蹇走在其中,聞著道路兩旁的桂花香,煩悶的心情這才慢慢的平複下來。他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陰鷙的眸瞳邪魅的眯起。
他覺得,他現在對整個後宮的女人似乎都失去了興致。
他有些好奇那個已經不在皇宮裏“常婕妤”是怎樣的?她會不會也像宮中的這些女人一樣,爭權奪勢,恨不得把他這個皇帝牢牢的攥緊在手裏。
可惜啊,他怎麼就忘記了她呢?
如果他有一幅她的話就好了。
楚風蹇突然想起他其實可以讓夏斂軒將那個常樂樂畫下來的,這樣以後他多看了那個女人的畫像後,說不定能想起什麼啊。
楚風蹇向來雷厲風行,說幹就幹。第二天,他便把夏斂軒招到他的禦書房裏,想要讓夏斂軒幫他畫一幅畫。但夏斂軒卻給他帶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風蹇,根據方同提供的消息,我派人去查了那個沈朝庭。結果有重要的發現。原來這段時間裏,那個叫沈朝庭的人一直和一個據說是外邦來的富商交往甚密。不過我們的人查知,那個人所謂的富商根本就是個障眼法。其實那個富商的是連誌成假扮的。”夏斂軒怎麼也沒有想到,楚風蹇當初那麼隨意的一問,竟然給他提供了線索。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沈朝庭應該就是錦妃流落在民間的孩子。也就是當朝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