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家望著國公爺嚴肅認真的翻閱話本,一臉欣慰和滿意,不枉他特意搜羅了這些書籍,以後國公爺肯定不會在鬧出心疾的烏龍事件。
謝七目瞪口呆,國公爺竟然這般認真翻看不入流的市井話本,這一刻,定國公在他心裏的高大偉岸形象瞬間崩塌了一角。
殊不知定國公謝珩翻看的這本《官家千金與俏郎君》話本,講述的是官家千金敢愛敢恨追求窮書生俏郎君的故事。
這讓定國公想到經常膽大撩撥他的小姑娘,嘴角微微上揚了小小的弧度。
小姑娘一定是看了話本。
定國公突然對這本話本有了興趣,秉著學習的態度翻看。
這不得不說是運氣。
如果定國公翻閱的是另外一本《杜二郎獨占花魁》的情愛話本,肯定不會這般認真嚴肅,抱著學習的態度去翻閱。
說不定垃圾堆就是這些話本的歸宿。
一炷香後,定國公翻閱完整本話本,順手將話本擱在案桌上,陷入了沉思中,表情依舊嚴肅正經,似乎在思考人生大事。
謝七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瞥了一眼案桌上國公爺看過的話本封麵,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一本最正經的話本,怪不得國公爺沒有反應。
半晌,定國公謝珩冰冷低沉的嗓音在靜寂的書房響起。
“謝七,從明日起每日送一筐新鮮瓜果給薑四小姐。”話本裏的俏郎君隻送了一筐瓜果給官家千金,官家千金就喜極而泣。
他每天都送一筐,比話本裏的俏郎君多了許多筐,小姑娘收到他送的新鮮瓜果應該更加開心。
定國公謝珩愉悅的想道。
謝七連忙恭敬的答應了下來,趙管家心裏很高興,國公爺主動送薑四小姐瓜果,這是開竅的前奏啊,頓時覺得自己搜羅話本的方向沒有錯。
以後再接再厲。
離開主院的時候,趙管家走路都帶風,顯然心情極好。
……
回到長寧伯府的薑檸寶還未歇口氣就有婆子來稟告。
薑老夫人要見她。
薑檸寶隻好領著一群婢女婆子浩浩蕩蕩去了壽金堂,將人留在外頭,薑檸寶整理了一下衣襟,提起裙角邁著小碎步踏入壽金堂。
壽金堂的氣氛頗為壓抑,裏麵的所有婢女婆子都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喘一口,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端坐在高位的薑老夫人臉色一片黑沉,身邊的紅杏婢女臉上亦沒有笑容。
薑檸寶眼底閃過一絲驚疑,長寧伯府莫不是出了事,但她回來的時候,府裏的下人有條不紊的做著事,不像出了事的樣子,這個念頭轉過,薑檸寶緩步上前,朝薑老夫人福了福身。
“給祖母請安!”
薑老夫人斂了斂神色,銳利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薑檸寶的臉,語氣冷冷道:“四丫頭,你大伯晌午用膳的時候突然昏迷了。”
薑檸寶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她的臉上適時露出一絲震驚和不敢置信:“祖母,這……這是真的嗎?”
“請了好幾個醫術精湛的大夫,都沒檢查出異狀。”
薑老夫人想起了幾天前四孫女說起的噩夢,想起她說大伯被一條大蛇纏身,大伯昏迷不醒的夢。
心裏後悔沒有早點將張氏的娘家侄子張湛送回東平伯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長子突然昏迷,大夫檢查不出原因。
薑老夫人終於慌了。
兒子和兒媳婦的娘家侄子,薑老夫人當然選擇自己的兒子,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被張湛克了,自己還答應讓四孫女帶他去瑞王妃的賞花宴。
一旦他攀上高枝,自己就成了笑話。
薑老夫人差點沒氣到吐血。
薑檸寶心裏暗自好笑,大伯也有今天,可惜大伯昏迷的時間並不長,莫名其妙的昏迷,莫名其妙的醒來,書中隻是一筆帶過,薑檸寶也不知內情,估計是受了什麼刺激,但那雙極美的眸子卻露出了一絲恐懼:“祖母,這豈不是說張公子他……他……”
“住口。”薑老夫人麵沉似水的喝止,同時揮退了壽金堂裏的下人,隻留下紅杏一個心腹婢女。
“四丫頭,你做的噩夢裏真的沒有看到你大伯什麼時候醒來?”薑老夫人死死的盯著薑檸寶的表情,目光在她頭上那支鑲嵌了夜明珠的金釵閃了一下。
竟然是夜明珠。
定國公真是大手筆。
一想到這孫女是定國公的未婚妻,薑老夫人的臉色和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