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夜晚比白日更冷,燭火搖曳。

薑檸寶坐在銅鏡前,瞅著銅鏡裏映出的美麗女子,拿起一把桃木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一頭烏黑的及腰秀發。

爹娘平安回來,她嘴角的笑容並未斷過。

突然,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她背後,帶著一股沐浴後的清新,從她的手中拿過桃木梳,動作輕柔的梳理薑檸寶的柔順的秀發。

“檸寶,謝七剛說了一件事,秦王妃臨盆了,情況很危險。”定國公的大手從薑檸寶的秀發中穿過,淡聲開口。

薑檸寶訝然的回頭對上定國公深邃的雙眼:“楊舒清出手了?”

“嗯,秦王也知道,還幫她掃了尾。”定國公將手中的桃木梳放下,趁著檸寶震驚的時候,突然將人打橫抱起,大步朝雕花大床走去將她放在床上,然後上床抱住她。

薑檸寶窩在定國公堅硬結實的胸膛裏,鼻尖滿是男性的氣息。

“秦王瘋了吧,秦王妃懷的是他孩子,虎毒不食子,他這是間接謀殺自己的孩子。”她的聲音隱隱透著一絲激動和憤怒。

秦王這個渣男!

定國公淡淡道:“孩子應該會平安出生,但秦王妃有可能會被去母留子。”

薑檸寶渾身一僵,心裏陡然湧起一絲寒意,秦王妃能夠平安懷胎十月,她的手腕手段還是很高的。

她不相信秦王妃沒有在生產的時候做萬全的準備,但是架不住有兩個想要她死的人,一個是女主,一個是她的枕邊人秦王。

在楊舒清的氣運還未消磨幹淨前,秦王妃一個小小的配角當然會被炮灰。

“女人生孩子都是過鬼門關,不僅自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還得防著別人下手,做女人真不容易。”

尤其是枕邊人都靠不住的時候,薑檸寶禁不住感歎了一句,古代高門大戶的女人生孩子比現代的女人更艱難。

各種勾心鬥角。

“楊舒清假孕,秦王妃如果沒了,秦王心向著楊舒清,到時誰來揭發她,我現在想著,哪怕揭發了真相,估計秦王也不會在乎,倩蓉懷的也是他的子嗣,說不定還會幫著楊舒清隱瞞。”

薑檸寶越說眉心皺得越緊。

“有這個可能。”

燭光裏,映出定國公晦暗不明的俊臉,他低低說了一句:“檸寶,楊側妃這個人有些詭異,我曾派親衛對她下殺手,她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我的親衛還差點受傷暴露。”

本來定國公不想說出這事,但這個楊舒清不一樣,她一直暗地裏謀害檸寶,如今安遠侯已經和她斷絕父女關係,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誰知三番兩次失手。

“我下午去了一趟清水寺,高僧說楊側妃有大氣運,雖說目前的氣運消磨了許多,但命不該絕。”

“你以後對上她的時候小心一些,她不簡單。”

定國公的話裏掩飾不住的擔憂,楊側妃對檸寶的恨意非常大,這是極大的隱患,現在卻無法根除,隻能防備。

薑檸寶震驚,她沒有想到在她不知道時候,定國公已經對女主下了幾次殺手,卻沒有成功,這也不難理解。

楊舒清是女主。

她也不是什麼短命鬼,她的命十分硬,楊舒清和她交鋒幾次,她其實還占了上風,所以楊舒清想要對付她並不容易。

“國公爺,你放心,我的命不是什麼人都能奪去的,楊舒清也不能,每次對上她,我都沒有吃虧過,不信你去問高僧。”薑檸寶的小手緊緊握住定國公的大手,抬頭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定國公眉峰動了動,他回想起檸寶和楊側妃的交集,確實如此,英俊的麵容難得浮現一絲訝然。

這下他稍微放心了。

他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沙漏,見時候不早了,定國公直接將人壓在身下……一夜火熱纏綿,其中繾綣難以描繪。

……

翌日,天朗氣清,春光明媚,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花香。

定國公送薑檸寶和兩個小家夥去薑府,便去了西郊大營,如今定國公已經將大部分的政務交給了乾元帝,比以往輕鬆了許多,時間也更寬裕。

大哥薑瑾也要去翰林院,偌大的薑府就剩下薑南華和楊氏兩個主子。

薑檸寶帶著兩個小家夥還有一群下人護衛浩浩蕩蕩的過來,兩人都非常高興,昨日沒有機會抱兩個外孫,今日定要好好的抱個夠。

花團錦簇的院子裏,柔和的陽光灑滿整個院子,院子的中央放置了幾張矮榻和方桌,桌上還有茶水點心,薑檸寶將兩個穿著十分喜慶的小家夥放在鋪著絨毛毯子的軟榻上,偏偏爹娘兩人一人抱著一個樂嗬嗬的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