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辰每次都會夢到了舒默涵,在夢裏,她總是哀傷的。
抹去掉強烈的愛恨,在夢裏,舒默涵就隻是靜默不語,觸手可及,卻永遠都觸碰不到。
醒過來的時候心裏的痛感依舊無法消弭,換來的是更濃稠的悲傷。
唯一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應該就是穆雲帆已經不反感他去探視了。
不過依舊隔著厚厚的房門,可就算這樣,他都覺得滿足。
可舒默涵卻還是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她不知在哪個世界暢遊,暫時還不想回到這個世界。
安思辰痛苦的想,會不會她連一點補償的機會都不願意給自己。
一想到這裏,心口就發疼,讓他抗拒。
他請了很多專家,可是都沒有沒有效果,一個人要是不想活著,又有誰能夠阻攔她?
這樣的結果讓安思辰大失所望,可他隻能等。
有時候覺得等這個字實在太可怕了,分明沒有一點希望,隻有荒涼。
可他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等了。
秘書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安思辰望著窗外出神的模樣。
自從舒默涵出事之後,他就一直都是這個模樣,越來越沉默,渾身上下都是陰沉的死氣。
“BOSS,這是之前三年前那場婚禮的所有報道。”
安思辰回神,神情寡淡:“嗯,放下吧。”
辦公室再次恢複了安靜,他靜靜的翻看著。
他不過是想看看舒默涵當時結婚的樣子,都說人在結婚的時候,新娘子是最美的,現在看來還真是。
隻是上麵的評價卻是一流的譏諷,不知道那時候她看到這些內容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應該比自己還要痛苦吧,那時候她多大,應該才剛二十二的年紀吧。
就像是一場預兆,沒有新郎的婚禮,就已經是上天在善意規勸了。
隻是在局裏的人執迷不悟,現在才恍然。
這一刻他突然很想見見舒默涵,不是隔著玻璃,想親手碰碰她,甚至想親親她。
有些念頭一直壓抑,可壓抑到最後卻成了根本無法阻擋的洪流,連一刻都等不了了。
直接抓起桌上的鑰匙,開著車狂奔而去,醫院穆雲帆不在,他終於再次踏進了病房。
那一刻,心像是落到了歸處,讓他這麼多天無法安放的情緒瞬間都迸發出來。
他輕柔握著舒默涵的手,這兩天她似乎消瘦了很多,胳膊細的怕一不小心就會折斷一樣。
冰冷的吻甚至還有些顫抖,隱忍而克製的落在她的額頭。
那一刻,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好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賞賜。
可滾滾熱淚卻不受控製的淌了一臉,聲音嘶啞:“默涵,你怎麼還不肯醒過來?”
說完像是負傷的小獸一樣頭貼著她的手,再也不願意離開。
後來可能是心得到了歸宿,這麼多天第一次出現平和的情緒。
這兩天他太累了,每天都會夢到舒默涵,哀傷讓人喘不過氣來。
所以他每次都會在夢中蘇醒,然後睜眼到天亮。
現在竟然迷迷糊糊有了濃重的睡意,沒過多久,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舒默涵的手突然微不可聞的動了動,沒有任何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