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鄭家山莊時,鄭安順給了秦慕白一樣東西,小小的一枚純金印授,底紋奇特的一個“鄭”字。
秦慕白知道,出自鄭安順之手的,必定不是凡品。眼下這樣東西他雖然不認得,卻隱約感覺到了它的份量。
“秦兄收下便是,隻是區區一個小玩藝,無足掛齒權當紀念。”鄭安順輕描淡寫的微笑道。
秦慕白也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謝過了鄭安順,帶著一家子人坐上車逶迤下山而去。
上車後,見慣了大世麵已經是八方不動的武媚娘臉色卻鬥然變了,她將秦慕白叫進車裏,對他道:“慕白,你知道鄭安順送你的是什麼嗎?”
“怎麼了?”秦慕白可是很少看到武媚娘如此鄭重其事的緊張,好奇的問道。
“你把它拿出來。”武媚娘抻出手,秦慕白將金印交給她。她便哈了一口氣在自己的口上蓋下了一個印,正是一個龍飛鳳舞的草篆“鄭”字,還有一絲細致得令人驚訝的特殊花紋,顯然難以複製。
“這怎麼了,有什麼特殊的?”秦慕白問道。
武媚娘輕擰眉頭,臉色比較肅重,說道:“早幾天,蘇憐清找鄭安順敲詐錢財,當時鄭安順身上可能是沒帶多少錢,於是拿出了這枚印來,就隨手在蘇憐清手上蓋下了這一個印,便讓她去隨便哪家鄭記商戶裏領取十兩金子。”
“哦?”秦慕白不由得有些吃驚,“這小小的金印,這般大的來頭?”
武媚娘點頭,說道:“鄭安順居然將它送給了你……真是令人吃驚!”
秦慕白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緩緩的點了點頭,顯示意識到了這一枚小小的金印,意味著什麼。
金印在手,秦慕白就可以在鄭家遍布天下的商號裏,任取任拿。但顯然鄭安順知道秦慕白不是蘇憐清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也從不缺錢花,斷然不會真去鄭家商號取多少錢來花來炫耀。
說白了,鄭安順是將鄭家的全部財產,都押在了秦慕白的身上!
這是一筆令天下任何人都瞠目結舌的財富,也是一次巧奪天工的行賄!
弄清了這枚金印的用途,秦慕白也就明白了鄭安順的用心。方才在山上,鄭安順並沒有將那個討論儲君的話題繼續深挖下去。話說到妙處點到即止,便是他們這一類人的行為準則。也就是在那時,鄭安順顯然已經拿定了主意,便用這一枚金印表明了鄭家的立場。
現在誰會最終成為李世民的接班人,還不好說。隻要李世民在世一天,這就是一個無法明確的迷。於是,聰明的鄭家的沒有押寶在任何一名“準儲君”身上,轉而來押秦慕白這個頗有資質成為未來權臣的朝堂新貴。
秦慕白一點也不懷疑鄭家有可能多管齊下,現在除了他秦某人,朝中的長孫無忌、房玄齡、李勣這些人的手中,也很有可能擁有這樣的金印。他們和秦慕白一樣,也絕不是輕浮淺薄之輩更不會缺錢花。最終,不管哪個儲君上位、哪個大臣掌權,他鄭家都能找到新的保護傘,從而繼續他們的富有與太平。
想到此處,秦慕白微然一笑,說道:“沒什麼好緊張的,媚娘。我把它交給你,你就把它當作是一顆普通的金疙瘩吧!不過好生保管勿要對外人泄露就是了。”
“嗯……”武媚娘會意的點頭,小心翼翼的將它包起來收好,說道,“這樣的東西你拿在身上是會比較敏感,就暫時交由我來替你保管吧!說不定哪天,就會有用得到著它的時候。”
“交給你,我放心。比我自己拿著還放心。”秦慕白微笑的點頭。
武媚娘溫柔的回眸看了秦慕白一眼,若非礙著有劉氏在場,真想撲進他懷裏好生纏綿一番。
劉氏是過來人,何嚐不知道他們這等小兒女的心思。方才他們談話時自己未插一言,這時嗬嗬的笑道:“三郎,晚上到為娘房裏來,為娘有話跟你說。”
“是,母親。”
回到秦仙商號,滿山遍野打鳥雀玩的高陽公主和霜兒她們嚷嚷著又累又酸,紛紛沐浴去了準備早些歇息。秦慕白便陪同母親去了她的房間,伺候她用些茶水。
昨夜,母親便是與霜兒一同睡的,武媚娘則被高陽公主拖進了房中。此時三女紛別去沐浴了,劉氏拉著秦慕白的手,史無前例的笑得有些詭譎,低聲道:“三郎,想媚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