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龍蛇出山,風雨欲來(1 / 3)

皇帝急症,昏迷不醒;駙馬亂後宮,生死未卜;宰相房玄齡舊病發作也陷入了昏迷,就躺在皇帝病榻的一側。

大唐的朝廷,亂了。

長安,亂了。

唯獨聽到這個消息反而十分振奮的,便隻有李元昌。不過,他府裏也未必就當真安寧。

這一日酒足飯飽思淫|欲,正準備把那對即將過門的雙胞胎姐妹叫來侍寢,全府上下去尋不到人。初時他也沒見意,心想興許她們是一時貪玩出府蹓躂,或是回秦仙閣有什麼事情去了。可是一覺醒來大半夜了,仍不見人。這時酒也醒了,李元昌不由得升起一絲警覺。

於是他跑到自己最為在意的密室裏一查看,完蛋!

東西,丟了!

當即,李元昌的第一反應,就是狂奔闖進了東宮!

太子李承乾,心事重重仍未睡覺。看到李元昌失魂落魄的闖進來,他頓時吃了一驚,忙道:“皇叔何事驚慌?”

“大事不妙了!”李元昌氣喘籲籲,頭發都要散亂了。

“你也知道大事不妙?”李承乾咬牙切齒道,“此番被你害死了!”

李元昌一怔:“太子已然知曉?”

“滿城的人都知曉了,我能不知道?”李承乾恨恨道,“看你幹的好事,如此驚天動地!將那秦慕白謀害一刀殺了結果便是罷了,你偏要牽扯到後宮、還將先帝的兩名侍姬也編排上了。現在到好,父皇驚怒之下病重不起,連房玄齡也昏死過去!你可曾想過,如今有多少人要廢我這太子?沒了父親鎮住台麵,沒了房玄齡抵死支持,我還能苟活幾日?!”

李元昌輪了輪眼睛,到嘴邊的話不敢說了。

李承乾氣惱了一陣上下打量李元昌幾眼,皺了皺眉頭:“你還沒說是怎麼回事呢?”

李元昌張了張嘴,沒吭聲。

“說啊!都什麼時候了!”李承乾氣惱的道。

“那東西……丟了!”李元昌咬牙迸出這一句。

“什麼東西?”李承乾一時沒反應過來。

李元昌急惱的一拍巴掌:“先帝遺詔啊!”

“啊?啊啊啊!”李承乾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死盯著李元昌,喃喃道,“何時、何地、如何丟的?”

“不知道……”李元昌一臉刷白,茫然的搖頭,“但我懷疑……”

“還懷疑個屁啊!丟了就肯定找不回來了,這擺明是有人刻意去偷的!”李承乾痛心疾首的大喊,踉踉蹌蹌幾乎摔倒在地。

李元昌急忙將他扶住坐下,替他倒上茶水。

李承乾渾身發抖接過茶盞,沒喝上一口,眼睛呆直的道:“怎麼辦?怎麼辦?這最後的一方護身符也沒了!”

“太子勿急,這不就是來找你商議對策的嘛?”李元昌說道。

“還有何可商議的啊?這東西若是落在了父皇的手裏,我……”李承乾雙手掩麵用力的搓了幾把,絕望的道,“雖然我一直不知道,憑什麼已故先帝的聖旨對父皇能有這麼強大的約束力,但是……聊勝於無啊!”

李元昌雙眉緊鎖沉思了一陣,悶哼了一聲道:“肯定是那對雙胞胎賤人!”

“你是說澹台姐妹?”李承乾頓時大叫道,“我早就說過這對姐妹不對勁!她們平空的出現,而且出身於秦仙閣,能幹淨麼?指不定就是秦慕白派出來的人!”

“可……可小王觀察她們許久,她們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對小王有興趣的樣子啊!反而還對小王百般推搪塞責,怎麼可能是秦慕白的人?小王費盡心機耍盡手段,才將她們收入房中。正要享用,奈何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元昌叫悔不迭的道。

“這叫欲擒故縱,你太小看那姓秦的了,他是摸準了你的脈門脾性,對你對症下藥啊!”李承乾拍著大腿直叫苦,“完了,完了!從一開始你就被姓秦的算計,如此說來這早已是個巨大的圈套,隻待我們去鑽!現在如何是好?遺詔丟了,父皇和房玄齡一起病倒了,老四那邊肯定會有動作,要趁這機會置我於死地,奪了這東宮的!今日早朝之時,就有諸多大臣聚在一起討論,父皇病重的這段時間裏國不可無君,要推舉一個監國皇子。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支持老四啊!”

“太子,你慌什麼!陛下一天不廢你,你就一天是太子!要監國,怎麼也輪不到他魏王!”李元昌冷哼了一聲道,“現在皇帝與房玄齡病重,朝中無主,是他魏王的機會,怎麼就不是你太子的機會了?”

李承乾一怔:“什麼機會?”

“趁此機會,扳倒魏王坐穩東宮啊!”李元昌竊聲道,“房玄齡倒下了,朝中主事的便是長孫無忌。皇帝那邊裏外不得通傳,唯有褚遂良近侍病榻。長孫無忌是個老頑固,可能不大好爭取。但怎麼說你也是他親外甥,他與老四也一向不和。萬一爭執起來,我估計他還是多半向著你的。現在,隻要將褚遂良爭取過來,大事可成!”

“成何大事?如何來成?”李承乾驚問道。

“你別急。”李元昌雙眼連連轉悠,想了一陣說道,“常言道先下手為強,既然連秦慕白這麼棘手的角色我都收拾了,還怕他老四?咱們故技重施,栽給老四一個趁機謀叛的罪名。雖然朝中支持老四的人很多,但在這樣的大事大非麵前,有幾人敢站出來為他張目?長孫無忌本就不喜歡老四,定會順水推舟。以往,有神光如炬的皇帝一雙眼睛在;現在,皇帝病重不在了,不正是我們除掉老四的好機會?”

“你、你又來?”李承乾渾身都篩起糠來,指著李元昌道,“七叔,為了報負一下秦慕白,你害死了先帝二妃和數名宦官,這也還自罷了;皇妹高陽這輩子也斷送了,秦家也斷送了;現如今,父皇與房玄齡也生死未卜!你還要下手!這一著棋可比針對秦慕白危險多了,弄得不好,我整個東宮都要傾覆啊!”

“太子,都什麼時候了,勢如累卵,你還在考慮後果?”李元昌一把扯住李承乾,叫道,“遺詔丟了,那賤人是受誰指使還說不好,東西最終會落在誰手裏更說不定。萬一回到了皇帝手上,我們對他失去了製約,他想起以往種種,新仇舊恨一起算將起來,你能張擋得住?陛下要廢立儲君,這早已是人人皆知。之所以一直遲遲沒有下手,一是顧及已故長孫皇後的遺願舊情,二是因為房玄齡苦苦相勸與俗念約束,第三,可不就是因為咱們手裏有這份先帝遺詔?現在,三者眼看都要皆無了,你還不是死路一條?!”

李承乾已是麵如死灰,茫然的看著李元昌,喃喃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究竟是一份什麼樣的聖旨遺詔對父皇有如此約束之力?你又是何時何地如何弄到手的?”

“哎,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偏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