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北庭的戰後處理,相當簡單,因為已有前例可循。。。他們的可汗欲穀設,被秦慕白送往了長安,效仿吐蕃的讚普棄宗弄讚,去做個太平郡王,從此再無重返西域的可能。
或許,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前例,欲穀設與泥熟啜才“敢”投降——大唐善待戰俘,顯然是打消了他們的最後顧慮。麵對不可戰勝的關西軍,在種族夷滅國家消亡與安渡餘生歸順大唐之間,北庭突厥人選擇了後者。
但是對於大漠梟雄泥熟啜,關西軍軍中有一股很高的呼聲要將他“正|法”,以告慰秦叔寶在天之靈。而且泥熟啜也主動向秦慕白請死,薄布恃勤與欲穀設等人又一同求情,搞得秦慕白有些為難。
強龍難壓地頭蛇,但如果有地頭蛇幫忙,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原本秦慕白還想現在用一用泥熟啜這個人,但眼前他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隻得暫且作罷。於是秦慕白安排他“托病不出”暫且回家養老,並派了一些人專程保護他。
與欲穀設及泥熟啜一同投降的還有二十多萬軍隊。這支軍隊,良莠不齊,多半是臨時拚湊強行征募而來的各部族平民子弟。秦慕白將其中一半的人放歸家園讓他們與家人團聚,贏得了一片喝彩與讚美之聲。在餘下的軍丁之中,秦慕白擇優錄選了五萬精壯編入關西軍騎兵隊中,使得自己麾下的隊伍進一步壯大。
雖然秦慕白等人已經盡可能的抓緊時間,但接手弓月城以及收編降兵這些善後事宜,也足足進行了十日有餘。此時,派往康國的信使也走了一個往返,秦慕白與蘇定方取得了聯係,便得知了蘇定方在薩姆河的戰況。
早在月餘之前,蘇定方率軍前往薩姆河駐防,以抵禦隨時可能入侵的大食人。一直在河岸西側等候內應消息的大食統帥努爾曼,雖以戰風彪悍用兵果斷而聞名,但麵對從未踏足的西域土地,他顯然是比較謹慎。在得知東岸的康國大舉增兵、又未得到內應的可靠消息之前,努爾曼一直按兵不動,在西岸駐兵觀望。
薩姆河是位於康國北方的一條河流,是整個西域對西方的一道天然屏障。康國常年在此駐軍並修築了許多軍港防務。就算康國的軍隊一向十分孬種,但努爾曼帶著一群旱鴨子想要從水路上強力突破殺入西域,也並不容易。因此努爾曼才苦心孤詣的在康國培養內線,以求裏應外合踏足西域。
現在內應沒了消息,東岸卻鬥然增兵十餘萬,努爾曼查覺到了顯然是情況有變。現在,他隻能選擇退兵,或者是強行攻關突破薩姆河。但他對對方的統帥、兵力與布防情況已經不再了解了,這讓他十分的猶豫。
於是,努爾曼駐兵觀望猶豫不決,蘇定方按兵不動固守防線。雙方在薩姆河兩岸僵持了一個多月,居然一箭未發一兵未動,如同兩頭凶猛的野獸在搏殺之前,都在蘊勢觀望,以求一擊得果。
得知這個情況以後,秦慕白心中稍稍安穩了一些。此前他一直擔心,兵力懸殊又異地作戰不知對方深淺的蘇定方,很難抗得住阿拉伯戰神努爾曼,更加讓他擔心的是武媚娘的安危。
現在,既然已經平滅北庭掃除後患,秦慕白便可以放心大膽的前往康國了。但這並不代表弓月城這邊的事情已經完結。
西突厥南北二庭,是西域的兩股最龐大勢力,二者一邊相互較勁,一邊在西域經營勢力藍圖。他們的麾下,網羅了大量的西域小國與部落。現在,南庭已經毫無疑問成了大唐的附庸,北庭初定,秦慕白必須在這時候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對其他的小國與部族進行招降與安撫。
這些工作,秦慕白將它交給了南庭的可汗薄布恃勤。
秦慕白將他請到弓月城,跟他說,自己會上表朝廷,表述南庭幫助大唐平定北庭征服西域的“功勞”,請準大唐皇帝陛下封薄布恃勤為第一任“北庭都督府”的都督。
也就是說,秦慕白除了將會把安西大都護府安置在弓月城,還會在轄下安置一個專門管理南北二庭善後事宜的“都督府”。這樣一來,土生土長的汗王薄布恃勤,就成了大唐的屬官,成了秦慕白手下的“部門經理”。
讓薄布恃勤這位突厥的汗王來處理突厥人的事情,再合適不過了。
薄布恃勤一直心慕大唐,南庭也一直與大唐通好。能夠做到大唐的“都督”將來還有可能因功授爵,他歡喜還來不及,因此滿口答應了。
後來秦慕白聽說,薄布恃勤上任後所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泥熟啜給請了來。具體用了什麼法子,秦慕白不清楚也沒去問,總之,曾經的大漠梟雄泥熟啜,現在已經成了“部門經理”手下的“打工仔”。